没用的人 (第1/1页)

    早上11点，我被自己膀胱里的尿叫醒，无奈只好起床去尿尿，上完厕所也清醒的差不多了，睡意全消，肚子有点饿想去厨房看有什麽好吃，走没几步就被餐桌椅堵住，探头一看，发现阿六躺在地上。

    「阿六！你怎麽了！」我把椅子搬开，跑到阿六身边蹲下来，却发现阿六对着天花板放空。

    「你躺在这边演屍T吗?」

    「我在看天花版。」

    「我看的出来好吗，你大白天的，没事躺在地板g嘛……」有时候我真的觉得阿六有病。

    「躺着很舒服，你也躺看看阿。」他闭上眼睛。

    「我才不要!」

    阿六没说话，用手指轻轻翘两下地面，我迟疑了几秒，还是慢慢躺下，整个人成大字型，我右手的小指头轻轻碰到阿六左手的小指头，我把右手收回来，放在肚子上，闭上眼睛，好好感受冰凉的地板。

    「有时候……」阿六停顿了半分钟，我们两个人的呼x1声像环绕音效充满整个空间。

    「会觉得自己好像，很没用。」他慢慢的吐出後面几个字，一口气的说出来，但是很慢。

    「胡说，什麽好像，是真的很没用。」我闭着眼睛，边笑边说。

    「靠北!」

    「哈哈哈哈，g嘛拉，是不是觉得我应该要安慰你，说什麽没有拉，你超bAng之类的话。」我睁开眼睛，发现他正盯着我。

    「你这恶毒的nV人!」

    我莫名的想笑，接着阿六也跟着笑，然後我们大笑笑到头敲到地板会痛，於是坐起来继续笑，笑到都没力，然後慢慢静下来，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

    过了几分钟，我慢慢躺下，阿六接着躺下。

    「你也那麽觉得吗?」阿六问。

    「从来没有，就连一瞬间，一个闪过的念头都没有，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没用。」我把头转向阿六，看着他的左边眉毛说这些话，阿六依然看着天花板。

    「我好像什麽事都做不好，把人生弄的一团糟。」

    「什麽好像，根本就是，你真的是什麽事都做不好，也的确把现在的生活Ga0的一团糟。」

    我们沉默了几秒。

    「但又怎样呢，就只是最近你遇到了很多你处理不好的事，每个人都有这种时候的，不代表你是个没用的人。」我缓缓地说。

    阿六的眼泪从眼角滑过脸颊，再滴到地板。

    「你觉得烘碗机里，哪个餐具最没用?」我问。

    「这是脑筋急转弯吗?」阿六笑了一下。

    「不是，快说！」

    「呃……是那个超小的汤匙吗？」

    「嗯，那个的确很少用欸，不过我本来想讲别的哈哈哈!」

    「什麽?」

    「那几枝很旧的筷子，有些缺角，有些断一小节，我来这边之後，从来没看过谁用那些筷子吃饭，所以我就很疑惑，为什麽赵妈不丢掉，还继续摆在哄碗机里，有天我就问她，她跟我说，那是电锅蒸东西的时候，用来做隔层的，在放米的锅子上放两枝筷子，当成架子，就可以在上面再放盘子或碗，这样就能一边煮饭一边热昨天的剩菜。」

    我说完之後，阿六没有回答。

    「我以为他们很没用，但是其实，只是我不会用，对赵妈来说，那就很有用。」我接着说。

    我转头时看见阿六脸颊上的泪痕。

    「不要看我。」

    「为什麽?」

    「转过去拉！」

    「我第一次看到你哭。」

    「很蠢吧。」

    「不会。」我面向天花板，闭上眼睛，小小声的说。

    「所以你觉得我像筷子吗?」阿六问。

    「筷子b你有用多了哈哈!」

    「恶毒！」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说话那天吗?」我问。

    「你说你迷路的事喔?哈哈哈哈你真的很夸张，现在还是一样路痴。」

    「我那时候，真的超感动的，其实那天早上很不想来上学，我很慢熟，每次刚开学都很痛苦，可是你让我觉得，这个学校很温暖，也许这个学校还不错，也许我可以交到一些朋友。」

    「哇塞，我真的应该去选学校的模范生或是学生会代表之类的，或是年度代言人。」

    「你一直，都是笑笑的，在我印象中，你几乎都在笑，你身边的人也是。」

    「嗯。」

    「大家都以为Ga0笑的人很乐天，每天都很开心，其实我觉得相反，那些Ga0笑的人，内心都很细腻，甚至过度敏感，多愁善感的过每一天，独处的时候，那些悲伤就会冒出来。」

    「你怎麽知道的?」

    「因为我也是。」

    虽然我跟阿六外表看起来很不像，但我总觉得我们是同一种人。

    「我也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的，Ga0笑，说好笑的话，做有趣的事，好像那样别人就不会察觉我的不开心，不会问，我就不用解释，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很少哭，特别是在别人面前。」

    「谢谢。」我小声地说。

    「谢什麽?」

    「谢谢你愿意在我面前哭。」

    「g，好怪哦，我要说不客气吗？」

    「可以哦。」

    「欸小雨……」

    「g嘛?」

    「谢谢。」

    「嗯。」

    「你们两个在g嘛！」赵妈突然打开大门，我被她的大叫声吓到，马上爬起来坐好，阿六则是很淡定，张开眼睛瞄了一眼赵妈，就又闭上眼睛。她大概觉得我们两个躺在那边很像屍T，被这诡异的景象吓到。

    「我在教小雨发声，她下次社课要教其他人。」阿六的语气很冷静。

    「躺在地上？」赵妈觉得很奇怪。

    「要先学腹式呼x1阿，你要学吗？」

    「呃……不用了。」

    赵妈有点愣住，可能是刚才的画面太冲击，无法理解。

    我走向赵妈，接走购物袋，我们一起把东西拿去冰箱冰，她边把东西放进冰箱，边问我阿六到底在Ga0什麽，她看起来很担心，我只是笑笑地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