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之章 (第1/2页)

    我将重要的别墅留给了我的孙侄。

    罗知言。这好像是她的名字。

    我想将一切传承下去，期待那时候的事件能够真相大白。

    然而，就连我都无法得知的真相，那孩子能查到什麽程度呢？

    我不知道。应该没有人会知道。

    但是，我知道那个孩子，见证了你的Si亡的那个孩子，总有一天会回来。

    我能做的，就只有将别墅原封不动地留下来。

    这是我对你的悼念。

    也是告别。

    尚之章

    我真的会遭天谴……不，在遭天谴以前会先被罗砚先生的亡灵诅咒。

    追着真相不放的这nV孩眨动着彷佛羽翼一般的纤长睫毛，睁开双眼。我看着她发红的耳根，发觉自己似乎做过头了。

    不过，我并不後悔。坏掉的我早已不具备分辨常人价值观的能力，年龄差距太大或是这个时候这样做是否适合都不在我的思考范围内。

    从那以後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情感波动了。压抑情绪、理X思考的能力似乎在遇见这孩子之後渐渐消失，变成当初那样义无反顾地陷入情感的我。

    无论如何，这孩子是罗砚先生的侄孙，年纪b我小了二十多岁，而曾经憎恨罗砚先生的我怎麽看都不该让事情朝这种方向发展……但我依然不可自拔地被这孩子x1引。

    奇妙的直觉告诉我她不会闪躲。而她也出乎意料地向我贴近，毫无挣扎。

    这种情况让我诡异地感觉口乾舌燥。指尖上传来的她的脉搏与我x口沉重的心跳同步跳动，鼻腔中久违地填满nV人独有的气味。

    这孩子……罗知言小姐也低着头，应该跟我一样不知所措。

    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只是跟她一起听着窗外又变大的倾盆雨声。空气中的Sh气将气温降低，从破损玻璃窗泼进室内的雨水被锐利的切面切割成细小的水雾，若有似无地拍上我的手臂。从我们站立的位置，罗知言小姐应该会首当其冲接下水雾。但她似乎还没有感觉到寒冷，只是动也不动的站着。

    我看见她藏在身後的笔记本，以及握得发白的指节。

    「……你就这麽想知道吗？」

    ……嗯。

    沉默了半晌，彷佛终於下定决心似的，她从咽喉深处发出细若蚊蚋的声音。

    我转头望向就在身旁的白sE墙面，再度发出叹息。

    「我知道了。你问吧……我会告诉你一切。」

    她停顿了一下，而後摇了摇头。

    这是什麽意思？我纳闷地凝视眼前的nV孩。

    她红着脸，别扭地深x1一口气。那双澄澈凛然的眼眸看向我。

    「要是是真的很勉强的问题，可以不用回答。我不会为难大叔的。」

    「那麽……要从哪里开始呢？」她啪啦啪啦地翻开皱巴巴的笔记本。

    在什麽都没有的室内，我们乾脆席地而坐。为了看清笔记本上的内容，我取来露营灯。橘h的灯火让人有种温暖的错觉，两人就这样围绕着唯一的灯光面对着白墙。

    「其实我有带手机，只要开启手电筒软T就可以照明。」她在我开启露营灯时这麽说。

    「但这个看起来b较温暖，也不用一手翻页一手还要拿着灯吧？」

    「嗯……是没错啦！」她轻描淡写地结束这个感觉是想化解尴尬的话题。「好了，我有些感到疑惑的部分想问，大叔准备好了吗？」

    「好了。」

    「第一个问题，这面墙，里面有什麽东西？」

    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那麽直捣中心……我不禁捏了把冷汗。

    「有什麽东西……要说得多详细呢？」

    「很为难吗？」

    「不……与其说是为难，不如说……你会感觉惊吓吧？」

    「说说看。」她耸耸肩，似乎不觉得自己会被吓到。

    「……你知道千莉的事了吧？她的画……里面存在着Si者的骨灰，这件事你也知道了吧？」

    「原本只是怀疑而已。不过，现在确定是真的了。」

    我大概抓到她调查结果的深入程度，心惊之余也感到佩服。我思考该从哪个角度切入，慎重地开口。

    「千莉……跟我一样是社会的异端。在我认识她时，她已经靠着猎捕男人完成画作成名。她对人T的奇怪偏执，促使她陆续杀Si那些人，并且细细咀嚼人类肌r0U的弹X与气味。然後，不知为何将祂们的骨灰磨粉，混入颜料。她是个令人看不透的nV子。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有错，也不觉得那些无辜的人可怜。对她来说，那些人是像汉堡或是沙拉一样，是可以理所当然吃下肚的食物。」

    我陷入当时的回忆。那时的血腥与几近残暴的屠杀，事後焚化、研磨与愉悦地将粉末混入浓稠颜料的那双手……全都再次爬过脑海。

    「她用那些颜料，画出自己眼中的Si者。千莉的眼睛无法辨识人脸，从来不认得站在眼前的人。即使是对着镜子，也无法理解他人对她美丽容貌的称赞。她跟我一样，从以前就觉得自己与常人不同，是永远无法融入白羊群中的黑羊。」

    因此变得扭曲。变成常人眼中的怪物。

    彷佛只有这样才能继续活下去。

    罗知言小姐的眉毛微微下垂，露出带着疑惑的悲伤神情。对普通人的她而言，这种奇特的际遇或许太过难以想像。她专注的倾听，目光坚定地望着我。

    「我原本也该是被吃掉的其中一人。我与那些人的不同在於我是自愿成为她的食物。但她并没有答应，无论我怎麽央求、怎麽诱惑，她都没有将刀刺入我的心脏……因为，我在她眼里是唯一一个有五官的人类。」

    患有盲脸症的她居然能够分辨我的长相，原因连她都不知道。明明连自己的脸都无法分辨，却将我的面貌看得一清二楚。也因此，她无法像对待别人那样将我剖开，T1aN舐流出的YAn红鲜血。在她眼中，我不是「食物」。

    「然而，看似残酷、在艺术界受到众人簇拥的她，有个永远都无法靠自己完成的心愿。」

    那就是，画出自己的肖像。不要没有脸，要是五官完整的那种。

    「结果，最後就由唯一知晓此事的我，代为完成。」

    就在她接受Si刑以後。跟那些人一样，变成骨灰以後。

    「那麽，可以让我看看吗？」

    一个不属於我们两人的声音从画室外传来。

    我转向後门，一位穿着入时的马尾nV孩推门进入。

    马尾nV孩穿着搭配白sE无袖上衣的丹宁吊带裙，x前挂着一条小巧的纯金坠链。那是一支迷你的扁头画笔。雾面与磨光交替的设计恰到好处，那是一个JiNg致度惊人的坠饰。

    「什麽……未芒？」罗知言小姐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与嘴唇都因讶异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