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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3 (第2/5页)
知该如何劝说谢云流,他见过二十年后的剑魔,显然那时谢云流心中的执念并未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减少,反而已烧成了燎原之火,他的师兄不该这样,他明明……李忘生的眼前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好似已经老去的谢云流,他虽然年岁已高,鬓发霜白,却依旧精神矍铄,他的武功冠绝武林,世人对他亦不再是偏见,那时人们口中谢云流,不再是叛党逆徒,而是武林的一代宗师,泰山北斗,江湖豪侠。 师兄合该如此,这才是谢云流应有的人生,李忘生黯然看着眼前的谢云流,第一次想要从这个梦中清醒。 “好忘生,你莫要生气,”见李忘生神色凄湟,谢云流却一反常态地服了软,“师兄方才语气急了些,眼下你身体的异状不过只是权宜之计,待抓住乌蒙贵,自然能解了你这一身的毒,师兄怎么舍得看你变成那个样子。” 见李忘生仍然木然,谢云流急着往他手中塞了个东西:“好师弟,你收下这个,莫再生师兄的气了。” 原来是一块玉佩,玉佩还带了谢云流手心的余温,李忘生轻轻摩挲着玉佩表面,才发觉雕的是一只鹦鹉,他低头一看,那是一块青玉环佩,鹦鹉栩栩如生,甚是娇憨可爱,那鹦鹉好像在狡黠地看着他,却让他鼻头一酸。 “师兄,我没有怪你。” 我只是有些害怕。 可李忘生终究未将这句话说出来,他在害怕些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忘生,你不会变成那样的,”谢云流弯腰将玉佩系在了李忘生的腰间,放低了声音,“只要找到乌蒙贵,一切都会解决的。” 可倘若无法解决呢?看着谢云流势在必得的神情,李忘生心中的不安却如涟漪一般扩散开了,但眼下除了继续寻找乌蒙贵,似乎再无他法。 42 有了追踪术的指引,谢云流和李忘生在夜里第二次找到了乌蒙贵的藏身之所。这一次,乌蒙贵藏在了扬州西郊的一处渺无人迹的荒山。乌蒙贵的伤还未好,乌灵风站在他的旁边,左右戒备,而他的身前躺着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乌缇夜的尸身。 乌蒙贵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端倪,才专心施术。 看来他是想将乌缇夜也做成尸人,谢李对视一眼,了然于心,现在乌蒙贵无暇分神,正是绝佳机会,两人抽出桃木剑,捏了一把符纸,偷偷靠近乌蒙贵。然而已是尸人的乌灵风不仅武功远高于从前,连视觉听觉也大有增进。就在谢云流和李忘生刚刚现身时,乌灵风已挡在了乌蒙贵身前。 她的身姿如鬼魅一般灵活敏捷,又比之前更加有力量,谢云流和李忘生不得正面和她对抗,两人亦施展轻功游斗,趁机将符纸贴在她的身上。 “不好,他们又要用火!”乌蒙贵见了大声喊道,“阿姐,快将符纸扯下。” 尸人听从他的话,停了攻击,开始疯狂地扯着身上的符纸,然而李忘生掐了个剑诀,便见一团火从她身上燃起,乌灵风痛苦得大叫起来,声色凄厉,犹如厉鬼。 “阿姐,你再坚持一下,我很快就能将阿弟复活!” 乌灵风无法违背乌蒙贵的意志,只得带着火忍着被灼烧的痛苦朝谢云流与李忘生攻去。 “乌蒙贵,你将你阿姐制成尸人,供你驱使,当真狼心狗肺!”谢云流怒道,“她在九泉之下不会安息的!” “这是永生,愚蠢的汉人,又怎会懂得蚩尤上神的意志!” 夹着火而来的乌灵风速度未减少分毫,火苗窜到李忘生的身边,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侧脸一躲,那火烧焦他的一缕发丝。 然而李忘生看着那团火,却忽地想到了什么。师兄说他体内的尸毒很强,若无法救治,最终也会成为武镜、乌灵风这般模样……然而现在,他却并不怕那团烈火,甚至朝着火试探地伸出了手。 谢云流横劈出一道刀气,挡住了火,拉过李忘生,气道:“你在做什么?不要命了?” 李忘生才回过神来,暂时将疑惑和不安弃之脑后。 两人刀剑合璧,很快将乌灵风击飞,然而乌灵风的横冲直撞,让山野间的树亦着了火,火势很快将几人包围。乌灵风再动弹不得,渐渐不成人形。谢李二人将乌蒙贵围住,看见躺在地上的乌缇夜,他已死去数天,尸身已开始腐烂,散发出阵阵恶臭。 谢云流道:“乌蒙贵,你莫再挣扎,束手就擒吧!跟我们回去见魔刹罗,解了我师弟的毒,或还能留你一命!” “绝不可能!”乌蒙贵喊着,却朝自己的手腕割了一刀,血滴在了乌缇夜的身上。 三人僵持,火势渐渐蔓延,乌蒙贵的毒物也怕这火,他本就受了伤,武功更是施展不开,谢李二人不再劝说,就要将他拿下,然就在这时,地上的乌缇夜忽然醒了,他身上的皮肤也已奇迹般地恢复如初,抱起乌蒙贵躲开了谢云流和李忘生的攻击,可林间火势太大,乌缇夜身上亦着了火。 “可恶,”乌蒙贵不甘,他看向李忘生,“魔刹罗就算毒功再强,也绝不可能解去我的蛇毒!你就从不怀疑吗?!” “忘生,莫听他蛊惑!” 李忘生虽心中早已起疑,但若真如他所推测那样,便更不能放过乌蒙贵。乌缇夜渐渐发出痛苦的声音,乌蒙贵亦陷入不甘的绝望。然就在这时,天色忽地转阴,下起了一阵暴雨,雨倾盆而下,乌蒙贵一愣,而后大喜,谢云流和李忘生也因这突如起来的雨而怔住。四周的火很快被雨水浇灭,乌缇夜本就是风蜈使,以轻功见长,现在功力大涨,抱住乌蒙贵,只几个闪回便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这雨不仅浇灭了山间的火,也把谢云流和李忘生浇了个透心凉。一次意外是意外,两次意外……仍还只是意外吗?天意竟真的站在乌蒙贵那一边。两人皆看出了对方的挫败,站在雨中久久没有动作。 良久,谢云流抹去脸上的水,道:“他们朝西逃走了,忘生,我们得继续追。” 李忘生只平静道:“好。” 可谢云流却看到李忘生握剑的手已撺紧,拳头隐隐露出青筋。一向顺应天命的人此刻内心并不如他表现出的那般安定,他亦不平于这不公的天道。 两人走出了山,李忘生才说:“师兄,我的头发方才被火烧焦了。” 谢云流假装没听出李忘生的话外之音:“大丈夫做事何拘小节,头发日后再留便是。” 好在这一次,李忘生没再刨根问底。 -- 两人追着乌蒙贵的踪迹,一路追出了扬州进入了洛道,然而进入豫山古道后没走多远,便看见前面一个穿着纯阳道袍的道士跌跌撞撞朝他们走来。 “师兄……快……快去救人……” 那道士受伤不轻,脸皮发青,分明已中了毒,谢云流和李忘生忙将他扶住,将毒逼出后,才知道发生的一切。 这道士受李忘生的嘱咐带祁进去纯阳,他与师兄担心路上不安全,带着祁进想抄近路去洛阳,没成想刚到古道,便遇上逃窜到此处的乌蒙贵,乌蒙贵一见他们的穿着,便知道他们是纯阳中人,心中恨意四起。他们三人如何是乌蒙贵的对手,他师兄用命护着他,叫他赶快去找谢云流和李忘生救人,他拼着重伤一路往回走,终于遇上了他们。 “师兄已经被他们杀死了……那苗疆人认出了祁进身上的玉佩,恐怕……恐怕祁进也凶多吉少……” “可恶!欺人太甚!”谢云流几乎捏碎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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