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城 (第1/2页)

    大漠无雪，长风猎猎。

    醒春与序秋并骑，马蹄踏碎金h沙浪。

    远处，可汗金帐如巨鲸卧沙，

    帐前篝火腾起，映得两人笑脸通红。

    夜里，两人盘腿坐在羊毛毡上，

    中间摆着热腾腾的N茶与烤羊腿。

    醒春先开口，声音带着沙哑却雀跃：

    「这儿的风吹得人骨头都sU了，

    五弟他们最近似乎过得不好…」

    序秋替她斟满一碗N酒，

    「姊姊，草原的星星bg0ng灯亮，

    我夜夜数，数到忘记了长安…」

    醒春抱着胡笳，试着吹一曲《雁南飞》，

    沙哑的音sE被风带得很远，

    远处羊群跟着节奏低鸣。

    序秋抚琴，琴弦在指尖下颤动，

    大漠也能唱出温柔的摇篮曲。

    两人相视而笑，

    「原来自由，是这般味道…」

    可汗骑马而来，高大身影挡住半边篝火，

    他朗声笑：「两位公主也是我草原的鹰，

    风吹不倒，雪埋不了＿！」

    醒春与序秋同时起身，

    以草原礼回敬，

    「可汗之帐，是我们的第二个家。」

    火光映在她们脸上，

    为远方的母亲点亮两盏平安灯。

    醒春与序秋并肩相依

    望见天边一行雁，

    「长安雪已远，此心安处是吾乡。」

    致中原诸君书

    自雁门关外金帐，奉可汗之命

    以狼头火漆封缄，

    飞鸽三羽，夜渡长城，达於长安雪檐之下。

    书者，阿史那醒春、阿史那序秋

    谨启星移、暮归、景行诸君：

    大漠无雪，风吹草低见牛羊。

    可汗金帐新立，帐前万骑如银河倒泻，

    帐内火盆熊熊，马N酒香浓。

    吾与序秋，晨起策马，

    马蹄踏碎金sE沙浪，

    夜卧穹庐，

    穹顶的星子伸手可摘，

    bg0ng灯更亮，b御G0u更寒。

    春至此，草sE没蹄，

    风吹一夜，绿到天际。

    可汗膝下第三子，

    年十七，银鞍白马，

    有弓开如月，箭发流星，

    善吹胡笳，能歌踏舞。

    父汗言：

    「中原雪厚，不如草原春长。

    若得花汐为媳，

    便以三万铁骑为聘，

    以千里绿洲为嫁，

    永结秦晋，共守风沙。」

    此语如弦，

    在穹庐内回荡三匝，

    又随长风飘过长城，

    落在诸君案前。

    花汐年幼，

    如含bA0未吐的蔷薇，

    我与序秋不忍折，

    亦不忍其困於深g0ng。

    然可汗之意，重如穹顶，

    轻如雁羽，

    我等不敢擅断，

    亦不敢不告。

    故以雪笺为舟，

    以雁羽为帆，

    托长风，

    渡万里雪原，

    达诸君雪窗之下。

    信尾无他言，

    只留一行小字

    「雪未化，雁未归，

    静候诸君春讯。」

    雪鸽展翅，

    穿雪而去，

    向中原递出一枝未开的春信。

    乾清g0ng夜夜火树银花。

    皇上斜倚龙榻，左拥婉歌，右揽新选的g0ng伎，

    琥珀酒倾入夜光杯，杯壁映出他眯起的醉眼。

    帘外大雪压檐，内侍跪报「河南饥疫」，

    他只抬手：「再奏《霓裳》。」

    丝竹淹没了雪声，也淹没了百姓的哭嚎。

    同一时辰，漱玉轩内炭火将熄。

    暮归、星移、景行、端木绾围着一张小案，

    案上摆着可汗第二封信

    狼牙火漆未拆，却已透出大漠的风沙味。

    花汐抱膝坐在角落，小兔子蜷在她臂弯，

    耳朵一动一动，似在听人间的惊涛。

    暮归摊开素笺，笔尖蘸墨，墨香混着雪气。

    他写得极慢，每一划都像在雪上刻痕：

    「大可汗陛下：

    中原雪厚，路断马嘶。

    花汐年幼，未谙婚嫁，

    若强之，恐伤两家和气。

    臣与星移、景行等，

    已筹春末东遁之计，

    届时携花汐同赴大漠，

    再行叩谢，再议姻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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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未化，雁未归，

    一切容後。

    ＿＿暮归星移景行同拜」

    信笺封妥，暮归亲自系上雪鸽足踝。

    鸽羽掠过廊檐，带起细碎雪粉，

    鸽影远去，花汐抬头，

    声音轻却坚定：「我不怕远行，只怕被当作筹码。」

    暮归r0u了r0u她的发顶，

    「那就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

    更深，昭yAn殿雪帘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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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青雪独自踏雪而来，抱着已出襁褓的六皇子

    狐裘不系，任风雪灌进领口，

    要把最後一点热度也吹散。

    她推开暖帘，

    见暮归、星移、景行、端木绾、花汐俱在，

    灯火映出她苍白脸上决绝的光。

    她开口，声音平静，

    「我生来，只为压住梅青樱。

    如今她已尘埃落定，

    我这颗棋子，也该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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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手，指尖抚过花汐的发，

    「你们走，

    雪原、春风、自由，

    都留给你们。

    我留在这座g0ng，

    替jiejie守最後一夜繁华，

    也替自己守一个结局。」

    她解下腰间雪sE玉佩，

    塞进暮归掌心，

    「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