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春夜(君臣生子)_第三十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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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第1/1页)

    京城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裴钰尤为怕冷。许是去年秋天阴雨季被关在牢狱中时留下了病根,在融雪天出去,那阵阵寒意就仿佛是要深深地透进骨头里去。不过好在宫殿里面铺着地龙,很是温暖舒适。

    永延殿如今当值的宫人,除了琉璃,全部都新换了批。用过午膳,天放晴了片刻,傍晚时分大雪又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裴钰这会窝在软塌上看书看得正入神,忽然有声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响从前殿传来,在长久的安静中着实使人心里一惊。

    紧接着又隐隐有抽泣声响起,裴钰走出来一看,只见有个小宫女正跪在地上抹眼泪,而在她的面前,一个看起来很昂贵的花瓶被摔成了碎片。

    那小宫女一看到他,顿时哭得更凶了,还试图用手去捡摔碎的花瓶:“对、对不起!对不起贵人,我不是故意的。刚脚底突然滑了下,我一时没站住给碰倒了。这一定很贵重吧……”

    “别用手捡。”

    裴钰道,又递给她一块锦帕,温声说:“你先起来。把眼泪擦擦,没事的。”

    他说话时的声音很轻柔,安慰似的语气,像是股暖流一般让听者心尖一软。

    小宫女不知所措地看向那锦帕,又看了眼琉璃,见对方对她点了下头才敢伸手去接。可刚拿到手中还没得及起身,又被道匆匆而至的沉重脚步声吓得又跪了回去。

    来人是皇帝。

    元靖昭一进来就看到眼前这幕,面色略微有些不悦:“发生何事了?”

    小宫女眼眶通红,嗫嚅着正准备开口——

    “我刚才不小心,把花瓶给摔碎了。”

    裴钰先说道。

    “碎了就碎了。”皇帝微蹙眉:“快点收拾干净了,都退下。”

    说完他便半搂着人进了内殿。

    小宫女终于缓缓舒出了口长气,攥紧掌心中的锦帕,不由道:“贵人好温柔啊……”

    琉璃将跪久了的人扶起,听到这话后神情不免复杂起来,随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她忽然就想起那时被锁在龙床上的裴钰,尽管自身处境再不好,可也从未对他们这些宫女太监发过一丁点的火。她不敢想像以前的裴相是个何等儒雅温润之人,然而终究还是被束缚在了这深宫中。

    临近年关,各地呈送上来的、需要批复的奏折繁多,元靖昭这几天忙得连轴转,夜里直接宿在了御书房。今日才得以放松些许,便来了永延殿。虽然他人不在此处,但每日都会有暗卫来汇报裴钰的近况。

    他知道这人用过早膳都会先去长宁殿里陪祥麟,直至晌午才会回来看书练字。对方似乎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过着皇帝给自己安排好的生活,从容接受了一切,也不要求什么,甚至他那样喜欢孩子,却未对元靖昭说过一句把祥麟接过来。

    裴钰近来常看的那本书还放在塌间,他半倚着墙,皇帝将头轻轻枕在他腿上,阖眼休息了一小会。再睁开眼时却见他又拿起了书在看,窗明几净,衬着柔和如玉的容颜,仿佛就是这世间最美丽的画。

    “看什么呢?”

    元靖昭坐起身,将杯茶水一饮而尽,嗓子还是有点发干:“看得这么入神。”

    “这书里写的故事挺有意思的。”

    裴钰合上书,随手放到塌侧的桌上,清丽的面容上含着浅笑:“我讲与你听?”

    元靖昭来了精神,端正坐好。然而裴钰不过才说了五六句,他的脸色却渐渐变得难看起来。尤其是当说到那故事中的皇帝因看中了状元郎的美貌,而将人囚于皇宫中夜夜笙歌时,矛盾一下子到了临界点,但看裴钰似乎还兴致十足,他瞬间脸色铁青,突然将那书拿过来,才翻看了两页,一股怒火直冲上心头,猛地把书重重拍在桌上,冷声问:“令安,这书,是谁拿给你的?”

    那话本的故事人物虽然没有使用真名,但到底还有着谐音,这分明、分明就是写的……

    裴钰一怔,没料到元靖昭的反应这么大,又一细想这人也是皇帝,或许是这么写让他不高兴了。他倒了杯热茶,软声说:“不过是民间编的用来解闷的假故事罢了,你别生气了,我不看了就是了。”

    元靖昭忍了又忍,如今他再对着这张脸,怎么都发不起火来了。他将裴钰抱过来,然后说:“明日将麟儿抱来这边吧,你陪着他。”

    裴钰点点头,再没说什么。可夜里那皇帝与状元郎之间发生的事似乎入了他的梦:他看到正值壮年的帝王高坐在龙椅上,两边各环着位美人给他喂酒,烛光明亮,空阔华贵的大殿上正跪着那位状元郎。

    美人身着薄纱,半遮半露,而皇帝则衣襟大敞,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情事。

    “朕叫你在宫中留一晚,你就这般不愿?”

    皇帝咽下怀里美人渡进口中的酒,盯着垂首跪在殿中的人愈发恼火,斥道:“朕传你来不是看你在这跪着的!把头抬起来!”

    那人还是久久都未有回应。

    皇帝怒了,直接拿酒杯朝对方扔了过去,顿时便将那人额头砸出了条血口。同时帝王震怒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你敢抗旨不尊?来人把他衣服给朕扒了扔出去——”

    那梦里的画面转瞬间又成了他衣衫不整地跪在殿外,周边尽是冷眼旁观的宫人,或是不屑,或是耻笑。

    “令安……令安?醒醒。”

    裴钰满头的汗,从梦魇中惊醒过来,只见元靖昭正担忧地叫着他,还紧紧握着他的手。

    “可是做噩梦了?”元靖昭这话刚说完,床上怔怔看向他的人忽然就伸手抱住了他,那是一个很寻求依偎的姿势,裴钰还尚未从中缓过神来。

    那梦是假却又像真,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

    裴钰身上发着颤,久久都未平静下来,胸口剧烈起伏,连衣襟处都变得汗湿。元靖昭一低头,就看到怀里的人将头埋在他胸前,很快又脱力滑了下去。那急促的呼吸夹杂着热气喷洒在下腹,皇帝只感觉下身那沉睡的器官有在慢慢地苏醒勃起。

    他努力地想抽出身,无奈这人在察觉到他有要离开的迹象后抱得更紧了。

    皇帝僵坐着,胯下那物越发硬热。

    帐暖烛红,映着帝王年轻俊朗的龙颜。许久后裴钰混乱的意识终于稍作平歇,他喘息着从元靖昭怀里挣脱,抬眸看向皇帝,纤长睫羽微颤,而后轻轻唤了声,确认似的:“阿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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