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残垣(下) (第1/2页)

    「大哥。」浮姜放下青笛，微笑着向他喊道，神sE间颇是愉悦。顾飞梦一笑，道：「你俩倒是来的早，城外便听你吹笛了。」

    「阿若从家里顺酒，自是得早些出来。要不给人瞧见，今个儿便没酒喝了。」

    浮姜的嗓音一向沉厚柔和，这几句话笑着说来，要是让街上姑娘听见，只怕身子骨都要sU了。

    顾飞梦笑道：「那是，咱这嘴都让阿若养刁了，真喝不惯外头掺水的酒。」

    浮姜给他倒了杯酒，酒sE清如白水，香气醇厚浓郁，正是那王族用酒「舞冯夷」。

    顾飞梦馋这「舞冯夷」已经有些时候，当下也不客气，接过便一口乾了。入口温热略感辛辣，饮下时一GU灼热之感便透x而出，那叫一个痛快！

    只听他一声赞叹，打的正火热的阿生立时转过来，痛心疾首的道：「浮姜哥你偏心！」话才刚说完，立时劲风扑面，海若麟一脚朝他鼻头扫来，险是他反应即时向後躲开了去，那足尖便在鼻尖擦过，饶是如此也蹭的他有些疼「你个臭不要脸，就拣我分心下暗手！」

    「臭叫花子倒是还能得瑟，居然有心管酒？！小爷这会可半点不能再给你放水。」说罢海若麟又是借力在树上一蹬，一拳往人脸上砸去。阿生立马就火大了，胳膊一挡一格，便拿肘子往人身上招呼：「我呸，就你这破东西，你刚才要放水的话，现在早给老子放倒了。」

    两人边打着边又斗嘴，东一句「破东西」西一句「臭叫化子」，打个架也吵了没完。另外年纪稍长的两人也没要劝架的意思，半点不C心的给J放血拔毛，喝着酒看毛小子耍猴戏。

    说到海若麟偷出家门的「舞冯夷」可是来头不小。《楚辞·远游》有云：「使湘灵鼓瑟兮，令海若舞冯夷。」，海若为北海海神，冯夷即为河伯；海若麟并非姓海，而是姓海若名麟。相传上古五帝之一颛顼出自若水，若水又名海若。海若一脉本为高yAn氏，是颛顼後人，因战国末年为避秦祸，便改海若为姓，率众避祸至此。「舞冯夷」便是中原产物，顾飞梦曾在他老爹杯里喝过味道极为相似的酒，却实在不如这「舞冯夷」。

    多半……还是因为王g0ng里偷来的酒b较有滋味吧。

    至於「破东西」和「臭叫花子」打架的胜负麽，最後是因为打的太久，J都快烤熟了，浮姜看不下去让顾飞梦上前拎J一样的把两人分开。

    海若麟说道：「大哥，你跟姜哥就先吃吧，我俩这还没分胜负呢。」

    「就是！大哥让我俩再打会，你教的功夫我早学全了，今天非得揍趴这破东西。」

    顾飞梦无语，苦笑道：「你俩这辈子是生来对着g的吗？！打个没完，烦不烦……」

    也不跟他们废话，把人往浮姜身边一摁就都老实了。只见浮姜微笑着给两人倒酒「你俩没听说吧，傲狠斗的凶锤前阵子到某铁舖子闹事，想拿铁匠的锤子砸舖子结果自己反被锤子砸了脚，你俩也想挨锤子？」

    「傲狠斗」是南境名气颇大的格斗场，传闻有王族在背後倚仗，势力庞大。「凶锤」便是「傲狠斗」中的狠角儿。

    两个小子听到当下立马就起兴致了，阿生在他肩上一捶「好啊，大哥，你可厉害啦！啥时候的事情？你怎麽都没同我说。」

    海若麟用鄙视的眼神看了阿生一眼，长眉一上一下看着不协调，他一脸嫌弃的道：「臭叫花子，没听见姜哥说的是某铁舖子麽？谁说是大哥了？就你这脑袋，笨！别就会给大哥找麻烦。」紧接着拿过酒坛子给顾飞梦满上，笑着续道：「大哥，真没有兴趣去傲狠斗转转？」

    「阿若，别闹大哥了。大哥都拒绝你多少回了还不Si心。」浮姜笑着把海若麟拽回身边坐好，海若麟笑道：「我又没说让大哥去傲狠斗跟人打架，我只说让大哥去转转，大哥你就当看小孩儿打架，笑话笑话。」

    浮姜闻言凤眼一撇，喝了口酒，用那低沉的嗓音幽幽说道：「像你俩刚才那般吗？」

    「你说那破东西？！」「你说那臭叫花子？！」两人几乎是一口同声地说道。

    浮姜、顾飞梦：「……」

    你俩都是。

    好在兄弟打架还不算过分，就是嘴角见点红，身上多几个灰扑扑的脚印。海若麟贵为王族子弟还保有那麽几分坚持，起身在溪边洗把脸，把自己弄乾净，这才拿了一只J腿啃了起来。而小乞丐出身的阿生可就没这麽讲究了。

    阿生打小没爹妈，让他丐爷爷捡了养大。稍早几年和丐爷爷白日在南境里要饭，夜里在这破城里跟几个老叫花子在城里歇脚。这虽破败，冬里冻得人难受时还算是有地方遮遮风雪。後来几个叫花子都Si了，就剩他和丐爷爷，这片桃林也是阿生告诉他仨。

    阿生从小饿怕了，对吃特别执着。r0U更没吃上几回，特别稀罕。这会早就像h貔子见了J一样抓J就啃，吃的一嘴油腻嘴还赞香，也不管手上身上沾了一地尘土。

    「就知道吃，还不把你撑成猪。」海若麟撇了撇嘴，喝着浮姜给他递上的酒，两道长眉间带着GU嘲讽，眯着眼睛笑道。

    「你才猪，你全家都是猪。」阿生说罢对他吐了吐舌头。兄弟间早斗嘴惯了，海若麟也不在意，反而笑了一声，道：「还别说，今早上出来时那两臭肥猪还在亭里打架呢，都打池塘里去了，可像两只在泥巴里打滚的，特逗，差点没把我给憋笑的岔气了。」

    海若麟口中的「两臭肥猪」指的是他大堂哥海若斐和二堂哥海若洙，从头一会听阿生喊「肥猪」後，本来多雅的名字就成了俩小子的笑料。

    海若麟的事，还要从他母亲说起。他母亲本是和浮姜一个楼里卖艺的，父亲是南境海若王族的老三——海若原。直到他九岁上才跟母亲被接回去，小时候就是在楼里长大，和浮姜一直要好。

    听说他母亲还有个jiejie，也就是他的姨娘，也是他父亲的妾，曾生过一对双胞胎，後来在一次跟随海若原出征西境时丢了X命，连双胞胎也丢了。海若原那时早有五六个儿nV，那麽小的孩子丢了多半不活，在营地找没下落便没管了。

    若非日後他儿nV夭折的夭折、残障的残障，只怕海若麟这辈子是没机会认祖归宗；海若麟在王府里待几年能出来後也没忘了浮姜，便把儿时玩伴赎出来作了教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