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_一 斜塔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一 斜塔 (第2/3页)

渎之心。

    戴蒙原先有想过对他下手,可惜出了那档子事,现在则是有心而无余力。

    回想起与崔晧再度相见的雨夜,戴蒙就懊悔至极,不是因为上了他的车后悔,而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把线索处理得更干净些,早知道全一把火烧了,警察来得就不会那么快。崔晧这个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发作一通,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

    他喜欢见血,但绝对不能是自己的血。

    啧,流年不利。

    戴蒙想着他白日里的神情与之前种种掩护的作为,心里燃起希望。崔晧对他的感情明显很矛盾,又恨又爱,他得抓住崔晧爱他的一面放大,以此赢取更多机会。

    他莫名兴奋,为即将实施的欺骗与博弈雀跃,同时祈祷崔晧下手有点分寸,不要在他完全得到信任前弄死他。

    后半夜戴蒙微笑着盘算接下来的计划,一直到黎明才再度入睡。

    崔晧的生物钟使他起尸一样挺起来,迷迷糊糊地下床,正好一脚踩在戴蒙胸口,差点没要了戴蒙的命。

    崔晧去摸丢在地上的西装裤,一脸茫然:“我眼镜呢?”

    他光脚在室内走了几圈感到了凉意,终于回了些神:“哦,我不近视来着。”

    崔晧蹲下来歪头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戴蒙忍了一口瘀血应他。

    “唔,你喜欢吃什么?”崔晧不等他开口就自问自答,“我不吃姜蒜讨厌韭菜海鲜过敏恶心菌类憎恶油辣,所以这些都不许讲。”

    “白粥就好,”戴蒙被他堵得一梗,按捺住嘴角抽动接话,“有水煮蛋和玉米就太棒了。”

    “嗯,还可以有紫薯,和一份沙拉。”

    “我习惯这么吃,早上我半点荤油都沾不得,会吐。”

    崔晧活到现在真的是老天垂怜,身娇rou贵,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主,愣生生耗死了一干皮糙rou厚的大老爷们。

    有时候他自己都心疼自己,都遇见的什么玩意?当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谁整他但凡没整死他就等着被他整死。

    十几年,全耗在这群人身上,值不?不值。

    但气出不了,他一辈子都难受。

    他亲手送崔东旭上了路,却也一辈子活在了他的阴影里,终于变成了和他一样的人。

    昨晚他梦见崔东旭死前的场景,热烈飞扬的烈火与气流裹挟着汽车碎片高升,绚烂得像朝阳于高山初起时掀涌的层云,斯长于世最光辉的时刻是葬礼。

    然后接受遗产时,那个放在银行的保险柜打开后只有一封信。

    崔东旭手写了两页纸,全是分析他以后要如何生活以及走出阴影的方式?,还说早料到死亡的结果。

    “反正防不住,命给你,开心玩就是。”

    这个老男人自己玩爽了开开心心去死,还他妈装一波情圣,用这种方式膈应人一辈子,多毒啊,多损啊,太他妈恶心了。可崔晧当时还是哭得像个傻子一样,恨是真他妈恨,爱也是真他妈爱,那是他亲爹,算计了他十几年的神经病,宠了他到死的情人。

    他荒芜的世界里从此缺了一角,完美又血色淋漓。

    “你他妈就该下油锅,别轮回,”崔晧真心实意地吼,“省得又祸害人家。”

    回过头来,他孑然一身,于是又寄希望于该死的爱情,面对另一个虚假的男人。

    崔晧看到他眼里的残忍,明白语言的虚伪,满心只有可笑二字。

    但不知为何还是去接近,他实在怕极了孤独。

    崔晧打开液晶电视,冷不丁看见新闻如是说:“近日,警方查明【慈悲佛】连环杀人案件凶手身份,系N大医学院博士在读生戴蒙,现场抓捕失败,遭遇疑似其同伙者阻拦,望民众踊跃提供线索,使凶手早日归案,让死者瞑目,沉冤昭雪。”

    崔晧搜索具体案件情况?,看完一脚碾在戴蒙伤口上左右摆动地重搽:“十五个,你还挺有本事。”

    戴蒙痛得冷汗浸出,牙关咬得生紧。

    “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崔晧懒洋洋地拖长调子,“但我还真是看不惯你。”

    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受害者还男女老少病弱残齐全,一类都没放过。

    崔晧笑得阴郁:“前面三十年不装得挺好,怎么突然发疯了?”

    戴蒙不语,面色沉下去,阴沟里翻船,没被警方逮到,先要给这自诩有所不为的假正义使者弄死。什么协助逃亡的同伙,分明就是个神经病的绑架犯。

    崔晧对他心中想法似有所感:“感受一下他们当时的恐惧如何,你之前表现得挺好的。绑匪与人质的火花都是这么摩擦出来的。”

    斯德哥尔摩,开什么玩笑?

    戴蒙弓腰,笑了笑:“崔晧,你对我还有感觉对不对?”

    崔晧大大方方承认:“是,你要么想方设法杀了我逃出去,要么就被我耗死。”

    “或者,我带你去自首。”

    “再或者,爱上我。”

    现在的崔晧八分像鬼二分是人,他的痴狂与崔东旭一脉相承,却又有所不同。

    崔东旭强权傍身,机关算尽,一切尽在掌握,是猎手。

    崔晧身陷罗网,惊慌仓皇,拼尽全力横冲直撞,直打到头破血流,无法动弹,是野兽。

    而如今野兽盯上了一条毒蛇,各自心淬尖刀,磨匕霍霍。

    戴蒙说:“一个月,赌吗?”

    “可以,”崔晧扬眉,“你想怎么玩?”

    “解开我手脚的束缚,活动范围要尽可能地大,保证我的正常通讯与日常生活需求,我们之间的距离要像同居一样近。”

    “可以。”崔晧毫不犹豫应答。

    但他下一个动作霎时使戴蒙五官扭曲: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