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可掇(又名剃须,然后捡到男高中生)_告白(剧情,清水,高糖)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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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白(剧情,清水,高糖) (第2/3页)

去是不近人情了点,然而又尽职尽责。

    他曾反思过自己这样的态度给了一个学生太额外的关注和时间,可能会造成某种期待和误解。许明哲在这所学校里太惹眼了,他某方面的名声传到方承宸耳朵里比他进入方承宸的交际范围还快,他对方承宸的兴趣也是不加掩饰的。然而每次他上前,雀跃的,按耐兴奋的,带点蠢蠢欲动又主动克制的,谈的又是些无关现实也无关情感的东西。然后他也就这样纵容他直到许明哲吻上他的时候,仿佛温水里的青蛙跌进了火炉,熟透的之后是碳化。他想,其实只要对方放松一点,他也就放松一点了,像现在这样。但许明哲似乎也是这样的人,就好像他们两个都在等着对方失误似的。所以昨夜他们都失误了,要用这样的早晨来弥合。

    “…其实我帮姑妈照顾过金鱼,”他调动起记忆,缓缓吐字道,“她喂得太勤快,撑死两缸以后就没收拾的兴趣了…我就帮她把死鱼捞起来,一起埋到后院的树底下。我们一起去市场,那时候我经常看动植物图鉴之类的,但那里的金鱼真的有很多种。”

    “都是杂交出来的啊。”许明哲接话,他直起腰,歪脸着看他,因为刚刚的笑而脸颊泛红。

    “是的…太多了,”方承宸尝试寻找合适的表述,“顶着各种各样的累赘组织游来游去,行为单一又脆弱,除了观赏价值外就是基因价值,又或者说是经济价值,所以被分门别类地放在一个个格子里。”

    他的话搭着内容显得有点冷酷,许明哲瞳孔微动,听到后面的内容垂了眼,道:“所以后来呢?就放生了?”

    方承宸看着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几乎让他有点困惑,随后才开口。

    “我跟她说,这样有点没完没了的,她赞成了,我就用课题作业的空闲帮忙做了个滴胶鱼缸,一缸的死鱼标本。”

    “…老师你真是……”

    “我的姑妈特别高兴,逢人就夸,不过这种东西多少会让人感觉不舒服,后来就被寄给我父母了。”

    “好吧,”许明哲看向溪边,像是稍微松了口气,“你给鱼做了个…墓碑?”

    方承宸说:“金鱼之墓。”

    “算艺术品吗?”他笑着问。

    “类似的东西被做过无数次了,”方承宸注视着他的眼睑,说,“河里海里,搅拌机里,只是标本和墓碑也可以,况且这样的生物,放到外面也活不下去的。”

    “嗯。”许明哲没有回应他的眼神,而是看着岸边荡漾的水波,那里聚集着一簇簇的芦苇,在日光里摇曳着金钿一样的色泽。那是亡灵得到永生的地方。方承宸曾在课上说。

    “…我觉得做人也就比金鱼好一点吧。”

    阳光爬到他脚边,他停顿,随后否认道:“不,可能还不如。”

    方承宸静静地看着他,侧脸轮廓被照得泛光,也偏颈看向水中芦草,见细树枝和败叶正沿溪而下。

    “为什么呢?”他说。

    男孩的眉随着思考而皱起来,他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笑容,带着淡淡的嘲讽似的。他的吐字很顺畅,透露出些许紧绷感。

    “因为不会有人对着金鱼要这要那,活着就是它全部的职责了,人却还要说鱼跃龙门这种蠢话。它不需要为了几句空话就去努力,然后跟别的鱼你死我活的…撞到玻璃也不会长记性。”

    “它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出生就标好了价格…人却可以花好几年来让自己变得一文不值。”

    方承宸握住他的右手,许明哲的食指跳了跳,没动弹,他就这样安静地坐着,然后开了口。

    “…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许明哲自顾自地发出短促的笑声,摇了摇头,他的老师一根根地摸过他的手指,不知何故他感到耳后烧红,不大愿意扭转视线,几乎瑟缩了一下,意识到这接近于爱抚。

    “并不会…你愿意跟我分享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很高兴。人能这样独立思考和交流本身就是一种价值,不是吗?”

    “嗯…“许明哲的眼神快速地略过他,又飘走,他抿着唇,绷紧的面部因为这句话不自觉地得到了放松,但复又有一丝慌乱。方承宸继续说话。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不喜欢写作文了,”他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因为你本来可以写得很好的。”

    “这个就别提了…”

    他感觉许明哲几乎没法承受他的目光,男孩把脸转了过去,只留下下颌线连着尽头血色充盈的耳朵,鬓角的碎发柔软地贴着脸颊。

    “好…”方承宸大上一圈的手完全盖住了他学生的,继续话题。

    “活着是一种目的,但活着本身却是没有目的的,这一点不论人或鱼都没有更高贵的地方。没有先验或者说先天存在且正确的价值体系,如果要那样定义金鱼的生活,那么我们本身也不过是活在另一个水缸里被赡养着的东西而已……就像富人和穷人都可以指责对方什么什么也不用做一样。”

    许明哲扭过脸来,眼睛微微睁大地看他,显得很清明,眼尾那么一挑,恍若牵动整个身心,他无意识地握紧方承宸的手。

    “它们的命并不属于它们自己,我们的人生也不完全属于我们,大部分人的选择都很少——扯太远了。”

    方承宸突兀地止住,后面的语句被他用四个利落的字堵到喉咙里,随后下意识地叹了口气,轻轻摩挲着许明哲手面的骨点。男孩回过神,梦呓般问道:“远吗?”

    “就像你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一样。”方承宸斟酌道,“触碰到界限了…师生的界限,我不应该向你输出太多价值观这类见仁见智的东西,你明白吗?”

    许明哲向下看了他们握着的手一眼,又抬起眼睛来。他并没有立刻回答“但你之前也这么做了”,而是咬着唇。

    “对朋友可以。”他说。

    “你对朋友说这些吗?”

    “…不,”许明哲沉默了一下,先是避开了方承宸的视线,作了一个类似磨牙的动作,又怔怔地看着溪流,在他略微放大的瞳孔里有针尖一样的空洞焦虑攒动着,显出刺目的混乱。“…我很久没说了…也不打算说,省得头疼。”

    “我也不对朋友说这些,”方承宸顿了顿,说,“我不想让他们头疼。”

    “…那不好意思。”他放空目光,手指缓慢地挪动着,从方承宸手里移开一点,却被攥住了。他无神地看向他。

    “现在你听过了,疼吗?”

    男人靠近他,瞳底泛出无机而温润的光泽。许明哲愣了,随后又转过脸去,没有看他,手指神经质地在方承宸手间跳动。

    他用粗暴的口吻说:“哪有想点事情就头疼的。”

    没有回应,他又接着说:“而且我也想不了那么多,又不是哲学家,有意义吗?”

    “不是只有哲学家的思考才有意义的,”他手心相连的那一侧传来轻声的回复,许明哲的十指一起纠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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