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醋是冲他泼来的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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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连泽在外地工作多年，在D市几乎没有朋友。在去世多年之后，这个姓名在人群的记忆和谈论的声音里，差不多就像墓碑上的名字一样，可能已经被荒草埋没了。

    郁晚洲上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十几年前方厌跟郁成封说，她想去给魏连泽扫墓，那墓地选在这么偏僻荒凉的地方，也从来没有人去，怪可怜的。

    她可怜的不是无人探望的死人，而是魏连泽还活着的亲人。她跟周玟英感情很好，很愿意在一些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心。

    但方厌最后也没有去成。

    郁晚洲所认识的唯一一个和魏连泽关系比较密切的人就是魏策，即便如此，他也会从魏连泽这个名字上联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他们一家从来都不在魏策面前提魏连泽，既是不想提起旧事，也是不想提起关联。一个不能说的名字放着放着，也就渐渐被遗忘了。

    如今旧事重提，郁晚洲下意识就往魏策脸上看，魏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好像这个名字对他毫无意义似的，但他也知道郁晚洲在看什么。

    “你问起来就跟你说了。没事儿。”魏策说完后，可能是看郁晚洲脸色沉郁，又说，“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有什么好想的。”

    郁晚洲没说话，心想，人是死的，事是旧的，但和这些过去紧密关联的人这不正坐在他面前么。

    魏策在开车的间隙瞥了他一眼，从他的神色也看出了他的不认同，就配合地把这个话头重新捡起来。

    “是魏连泽读书时认识的朋友了，以前我去他那儿，就跟郑西楼见过几面。”

    郑西楼和魏连泽比魏策大了一辈，魏策提起来倒是点名道姓的。不过魏连泽去世时和他们现在差不多年纪，魏策如今再去回忆童年时所见的两个青年，确实像是回想同龄人。

    魏策似乎不大在意这些旧事，提起的时候语气平淡，“是我跟他联系的。工作上的事，想找他帮点忙，正好他也还记得我。”

    “你们……”郁晚洲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问，“聊过魏连泽吗。”

    魏策无动于衷道，“我跟他这点交情，也就能用魏连泽套套近乎。”

    郁晚洲总觉得奇怪。听说过郑西楼这个名字的人，都知道郑西楼是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官二代，打读书时就是个有名的扶不起的阿斗，大学毕业后在家打了几年游戏，直到亲爹觉得丢自己脸逼他出来自立门户，他才在本市开了家早餐店。

    这位如今已经临近退休年龄的高官亲爹正是郑西楼那家早餐店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根本原因。但郑西楼和他爹关系很一般，逢年过节都不回家。大年初一其他早餐店店门紧闭的时候，西海楼还正常开张，郑海楼就在后厨亲自cao刀。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郑西楼打一开始就端出一副六亲不认的架子立规矩，其实就是想将那些要借他来给他爹拍马屁的各路牛鬼蛇神从顾客中排除出去，图个清静。郑西楼手里既没有权，也明摆着拒绝别人走他这求他爹办事，也不知道魏策要找他办什么事。

    郁晚洲问他，“那办好了吗？”

    “哪那么快。郑西楼什么情况你应该也知道，但他家其他地方，真他妈一块铁板，也只能从他这试试了。”魏策漫不经心道，“慢慢来，再说吧。”

    郁晚洲受方厌影响，对魏连泽这个名字讳莫如深，还以为和魏策聊起来，会像是打哑谜似的变成一场你来我往的刺探，然而眼下的气氛倒好像在谈一件能一边烤着火嗑着瓜子一边唠嗑的闲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魏策真的从过去中走出来了。

    也可能恰好相反，所以魏策才有所隐瞒，用炉火纯青的影帝演技在每一出临时起意的场景里没有剧本地临场发挥。

    郁晚洲也不是很想去追问，但他并不觉得答案会是前者。

    魏策回来时一派风光，本人也一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模样，并且比过去更难应付，以至于郁晚洲简直觉得重逢那天晚上，魏策抓着自己的手腕蹭逼是给自己来个下马威。面对这样的魏策，就像是面对一个认识很久的陌生人。

    奇怪的是，比起过去和魏策谈恋爱的回忆，和魏家相关的那些和死亡相关的事情，反而更直接地让他把魏策和记忆里的英俊少年联系在一起。

    外界直到几年前都认定，比起魏刚泽，魏家栋更属意魏策作为盛华集团的下一任接班人，但郁晚洲知道魏家曾有一段时间非常厌恶魏策，因此魏策未成年时就独自居住了几年。魏家却没有对这条流落在外的野狗放任自如。

    自打少年起，郁晚洲就能感觉到魏家自始至终都笼罩在魏策身上的那层挥之不去的阴影，就像一条长而坚固的锁链，始终套在魏策脖子上。

    他不知道魏策脖子上的锁链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魏策这次回来，是为了走向它，还是为了彻底打碎它。或者两者皆有。

    周沿庭拨过来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思绪。郁晚洲接起来，周沿庭很没诚意地问，“车来了没，要我善心大发地叫司机掉头去接你吗？”

    “我上车了，”郁晚洲瞥了一眼方向盘，“你猜来的是什么车？”

    “要接您大驾，高低得修条铁路到唐家府，再开一列高铁吧。”

    郁晚洲笑了，“早说我就不上这台欧陆，等你给我开高铁过来了。”

    周沿庭在电话那头安静了一阵，幽幽道，“欧陆？什么欧陆？出来跑个的还让客人等了这么久，狗拉车都比他快，让他可别开那破宾利出来炫耀了。”

    郁晚洲被周沿庭酸得想笑。

    他知道周沿庭之前想换一台欧陆，但由于前不久刚新换了一台保时捷911，周伯父看不惯儿子的挥金如土，一直没让他换。本来周沿庭软磨硬泡的，都已经逐渐把周伯父泡软化了，结果郁晚洲上门拜访时开了辆三十万的奥迪，让周伯父看到了，周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