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头者》第一章之一底层 (第1/1页)

    房外传来一贯的吵杂音乐声。

    少年烦躁的关上破烂的窗户，但是噪音还是不绝於耳。

    他看了看窗户上透明玻璃所显示的时间。

    距离参议员一贯的运动时间还剩一个小时。

    换句话说，该出门了。

    少年最後一次检查他的机械臂、腿及左眼球，默默祈祷在他工作时不会出现预料之外的状况。

    他把腐朽的木桌上摆着的廉价电热刀拿起来，试挥了几下，期间不小心砍到了木桌的其中一个桌脚。桌子先是斜倾，接着木头碎裂倒塌，连带弄碎了旁边的花瓶，掀起一阵灰尘，声音暂时盖过了外头的乐声。

    不过少年并不在意。很好，刀子够锋利。

    他先举起右手，一个流畅的动作，把刀子收在手臂後方，再穿上深sE大衣、手套与长靴，藏好武器，让自己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底层民。

    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後，少年抓起墙上一个狐狸造型的赤sE面具，用地上的破抹布擦掉W渍，戴上，然後又拿下了墙上另一个白sE的面具，收入大衣中。

    最後，他下楼，推开有跟没有一样的腐烂木门，走进清凉的夜晚当中。

    街道上到处都是戴面具的行人，不过没有任何人停下来与他人交谈。

    这里的居民因为生活上的需求而改造身T，把整张脸、甚至是全身都替换成机械也是常有的事，因此每个人脸上与众不同的面具就成为辨识身份的唯一凭据。

    少年走在街上。路旁堆满了垃圾袋，地上的积水散发出恶臭，不时有老鼠从水G0u中溜出，东看西看，然後躲进Y暗的角落。

    道路周围高楼的墙面上，许多巨大的广告看板散发出刺眼光芒，映照着下方冷漠的行人。

    其中最显眼的一则广告写着大大的：「欢迎！」，下方则用较小的字T补充：「来到永夜的科技都市──和平乡！」

    「和平乡」是这个城市的名称。如同看板写的，这里是个位於永夜地带的高科技城市，因为地域狭小但是人口众多，所以这里的大楼至少都有五百层以上。

    不过，这里的环境却不像看板这麽友善。

    「和平乡」虽然是座城市，有自己的政治T系，但实际上却是由少数大型财团主导。他们将和平乡的居民分成了三种等级：居住在四百层以上，由财团上级与政要组成的「顶层民」；居住在五十一层至三百九十九层，普通人组成的「中层民」占大多数；以及居住在五十层至地面，由穷人、犯罪者等被社会淘汰的人们所组成的「底层民」。

    少年所在的街道，也就是底层民的活动范围中，流传着一句话：「为了生存，不择手段。」

    不多管闲事、不存在任何信任已是底层民的基本常识，杀人放火、抢劫诈骗对他们来说也是家常便饭。

    少年走在街上，不时留意周围的行人，大衣下方的双拳紧握，随时准备应付突然砍过来的强盗。

    路旁有几位小姐站在酒店门口招揽客人。其中一位对着他挤眉弄眼，挥手招呼少年入内，但是少年视而不见。

    这时，他听到身後不远处传来SaO动与抱怨声，有一个没戴面具的男子慌张地挤过人群，手上紧抓着一个沉甸甸的皮革袋子。

    「我、我拿到了！」男子边跑边用快乐的语调大喊，但是脸上的恐慌却明显盖过他的喜悦，「小凛，等我！爸、爸爸我拿到钱了！我现在就去找医生……」

    男子才刚经过少年，一支钩爪自人群之中窜出，S穿了男人的双腿。

    男子惨叫一声，跌倒了，接着钩爪回收，将他往後拖，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

    男子尖叫挣扎，拼命地用指尖扒地，又弯腰拉扯钩爪後的钢线，想拔出陷在r0U里面的凶器。

    一旁酒吧门外的保镖看见了，低声对那几位小姐说话，之後小姐们走进店内。保镖把门锁上，亮出武器，紧盯着趴地上的男子。

    在他被拖过少年旁边时，男子用左手g到了少年的脚踝，但是右手还是紧紧抓着偷来的钱包。

    「求、求求你，」男子口齿不清，双眼圆睁，掩饰不了他的绝望，「我还有一个nV儿…求求你…………」

    少年没说话，只是狠狠地踩了他的手背，再踢了他一脚，b他把手松开。

    就像前面说的，不多管闲事不只是底层民共通的智慧，也是存活下来的其中一种方法。

    男子继续被往後拉，最後钩爪收在一个全身都是改造装甲的男人手臂上。

    他伸出巨大的义肢，抓住了男子油腻的头发，把他从地板上拉起。

    男子痛苦地哀嚎，头皮渗血，不过男人根本不管。

    「你竟然敢偷我的东西！」男人咆哮，被抓住的男子不断呜咽，双手努力想扳开男人巨大的手指。

    少年稍微观察了一下火冒三丈的男人。

    全部都是重型装甲。重型装甲不适合快速潜行，所以这个男人要不是Si亡竞技场的格斗士，就是单纯的重装Ai好者。

    男子继续求饶，但少年已经没兴趣继续待下去了。反正他也已经见过太多次偷窃的下场了。

    他转身，朝着目的地的方向前进。

    後面传来一声枪响，求饶声嘎然而止。

    被安置在路边的清洁机器人离开底座，把男子的屍T推离路中央，塞在一旁的垃圾堆中。

    你问，难道没有警察，或是随便什麽人，来维持这里的治安吗？

    很抱歉，警察的服务范围最低只到五十一层为止。

    虽然这麽说，但是财团无法介入底层也是有原因的。

    刚开始，底层因为没有公权力的介入，自然而然拥有各种行业。

    武器行、人口贩卖、Si亡竞技赌场、妓院等等在这里都能轻易找到，因为这里不存在法律，所以当然也不存在「非法行业」。

    其中最特别，也是财团不敢g涉底层的最大原因，是一群名为「猎头者」，自由接案的杀手。

    不过，与普通的杀手不同，他们在杀了目标之後，会夺取他们的面具，之後高价贩售给业主。

    意思就是，夺取目标在社会上的身份。

    因为改造盛行，所以就算业主戴上面具，融入被害人的生活，熟人看了顶多说句：「你的新手臂很好看喔。」或是「你的声音变得更好听了。」根本不会有任何怀疑。

    自从财团在上层抓到了几次冒牌政治人物、主管之後，就决定立即封锁所有通往下层的楼梯、电梯等各种通道，也把交通工具能合法通行的空域与停靠站转移到三百层以上的高空中，想要将底层民的生活与他们完全隔离。

    不过就像某部电影中的台词，「生命自己会找到出路」，底层民们也有自己的应对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