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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1/1页)
20 两人一下楼就看到家丁来找,说是内侍的人刚到别苑,请元念卿回去。 元念卿点点头,看向白露:“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再自己逛逛?” 他总觉得对方听到“内侍”二字的时候脸色有变,于是摇头,一起登上回程的马车。 白露出戏楼才知道已经是未时,暗自算了算时间,两三个时辰不知不觉消磨过去,可见其中乐趣。不过有趣归有趣,平白被人讹了银子,在他看来也是不值。 元念卿没抱怨银子的事,但一直记得那个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上车之后还不忘追问:“现在能说了吧,到底谁好看?” 想着不能轻易如对方的意,他干脆指了指自己。 元念卿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愣了片刻才不情不愿地说:“这倒是不假。” 本以为接下来会闹脾气,可对方转眼又贴到耳边问:“那你觉得我好不好看?” 他依然不肯点头,只是拉过那张端详了无数次的脸,倾身亲了上去。 其实白露也说不上来元念卿到底好不好看,但他确实喜欢对方的样貌。 身姿颀伟,宽肩窄腰,于众人中亦如鹤立鸡群一般。他现在的身量已比师父还高,站在对方身边依然显得瘦小。 论五官,元念卿的眉眼轮廓极深,浓眉高鼻,肤色又偏暗,不笑的时候自带几分威严,在一些人眼里便成了面目可怖。 相比之下自己的样貌更受他人青睐,白露却喜欢不起来。尤其在看到父亲被定罪的告示之后,每次察觉到有陌生人的视线,都惶恐不已。他无法分清那些视线里的善与恶,甚至觉得其中只有恶意。 最初的几天他连药庐都不敢出,附近山民找师父求诊,他也早早听到动静躲开。那段时间元念卿不在山上,师父只当他一个人寂寞,没有深究原因。 再次下山已经是一年半以后,元念卿说安陵城里来了杂耍班子,要拉他去凑热闹。 他心里想去又不敢去,借口城里人多,总被人打量不舒服来推脱。元念卿没有多问,只是趁他不备,把药炉上的灰往他脸上抹。他不甘示弱,也往对方身上蹭了许多灰。 等到两人闹到灰头土脸看不出长相,才一起跑下山。 他记得进城后几乎没有人理会他们,只有个婆婆以为他们是逃难的乞儿,好心给了两个饼子。他们就带着饼爬上城里最高的老梨树,躲在树冠上边吃边看。虽然隔着半条街,但乐趣一点儿也不比站在围观的人群里少。 也是自那之后,他的胆子才变大一些,不再一见人就想要躲藏。 细想起来,除了初见时救了自己的性命,每次他遇到难以言说的困境,也都是元念卿帮他脱困。就算不追问不点破,对方也总会有办法解决,让他可以放心地守着自己的秘密。 正是有这样的元念卿在身边,他才没有因为身世经历而自怨自艾,依恋之心也悄悄与日俱增。 两人正在车里亲得难舍难分,车外元崇一声“王爷”才让他们意识到车已经停了。手忙脚乱地理了理仪容,互相检视的时候又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别以为能就这么糊弄过去。”元念卿掀开车帘前还不忘警告,“等我回来还要继续问你。” 白露忍着笑,暗自期待对方还能怎么缠着自己。 元念卿一下车就跟元崇去了正堂,白露也没急着回内院,先把别再袖内的绣花针摘下来还给侍女。 纤瘦的侍女接过针手收进线包,旁边小个子侍女看不懂问道:“娘娘给你针做什么?” “针是娘娘让我藏进笔头里的。” “为什么要藏针?” 纤瘦的侍女也不懂,只好来问白露:“娘娘,皇女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要把针藏进笔头里来治?” 白露翻开她的掌心,用手指在上面写了脓包二字。 “脓包?”纤瘦的侍女一点就通,“这么说皇女的嘴里长了个脓包,您要用针挑破?” 白露点头。 小个子侍女还是满脸疑惑:“那为什么非要藏进笔头里,直接挑了不就好了?” “笨!”纤瘦的侍女抬手装作要用针扎人的架势,“我现在用针往你嘴里送,你怕不怕?” 不仅小个子侍女,其他姑娘也吓得赶紧捂住嘴,。 “二皇女一看胆子就小。”纤瘦的侍女说到这里有些担心,“娘娘,那脓包直接挑了不会有事吧?” 白露微笑着摇头,那脓包虽大,却是虚火外散之兆,挑开只有一层薄皮,不会伤到血rou。 “那就好。”对方安心道,“您把笔送进她嘴里的时候,我还怕她叫疼怪罪您。” 小个子侍女接道:“我看二皇女未必怪罪,那个长皇女才不好惹。” “我到是觉得,二皇子最不好惹。”眼角带痣的侍女说。 “嗯。”丰腴的侍女跟着点头,“他明明长得不丑,但笑起来就是怪怪的。” “有吗?”小个子侍女努力回想也没有印象。 “那些皇子皇女有哪个好惹,就算是二皇女,在其他人面前也未必像今天这般逆来顺受。”纤瘦的侍女提醒道。 其他姑娘纷纷点头,之后又聊起了看戏的话题。 白露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暗自佩服小姑娘们聪慧敏锐。元念卿尚且是人前人后两副面孔,那些皇子皇女又岂会那么简单? 今日戏楼内的简单交谈,让他感觉到那些人对元念卿封王之事颇为在意。至于在意到何种程度,目前还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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