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16：无缘幸福(2) (第1/1页)

    16-2

    「医生，求您救救她，她还小呀！呜……」

    「唉，她还年纪轻轻就得承受这样的痛苦，真是可怜。」

    「我看你们还是放弃吧？这样下去情况也未必会乐观。」

    「小希，你要振作，不可以放弃，现在放弃就真的什麽也没了……」

    这里是哪里？为什麽我全身cHa满管子？

    好痛、好痛！爹地、妈咪、哥……救我……好痛……

    你们不要小希了吗？不要走、拜托你们不要走……我好痛……谁来救我、谁快来救救我！

    「小希！」宇杰久未等到我的回应，着急的轻摇我的肩膀。我用尽身上仅存的力气，勉强的挤出一句回应：「别担心，我没事。」话虽如是说，可我身T的疼痛并未减少，而是持续增强。

    「那件事」发生在我十岁的时候。

    事情的开端是由班导师对我的指责开始。

    那天我被叫到办公室，班导师面sE凝重的看着我，她手上还拿Ai的小手，感觉随时就要挥舞，她很心痛的对我说：「萌希，你真是让老师失望！老师一直觉得你是个乖巧的学生，但你最近上课常打瞌睡还屡劝不听，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觉得我很累。」我照实说出我的感受，但班导师却觉得我在敷衍她。

    她又再问了一次，我的答案依旧。两次、三次……到最後年幼的我不知道该说什麽班导师才会满意，於是我垂下头抿唇不语。

    失去耐X的班导师直接打给我的父母，大约一小时後，爸和妈两人来到了导师的办公室。和他们视线对到的第一眼，我得到爸一连串狠毒的咒骂──如果那时候妈没有马上制止他，被当众甩个两巴掌也不是没可能的。

    持续不断的约谈让我的身T更加疲惫，班导师的痛心疾首及爸妈道歉的话语在我耳里进出。我很努力的想瞠大双眼直到事情圆满落幕，因为当时的我知道如果我再做错任何事，回去爸一定不会让我好过。

    然而随着身T越来越热，我开始有晕眩的感觉，等到眼前所有人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我已经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在病床上，那一连串挥之不去的梦靥亦随之展开。

    年纪轻轻的我并不清楚自己的身T到底哪里出问题，无论我怎麽询问，大人们总是对我打马虎眼。

    他们说我听医生的话乖乖接受治疗就会康复，可他们没有说疗程会让我痛不yu生。

    接受治疗的期间，我掉头发、浑身无力、没胃口、T重急速下降，我的身上随时cHa满管子，病房三不五时就会有一票医生或护士来来去去……即使我已经处於要Si不活的状态，还是没人愿意怜悯我，让我知道我正在和什麽病魔对抗？

    於是，我只能怀着未知的恐惧，苟延残喘的渡过每天的煎熬。

    等到我年纪渐长才晓得当时做的是化疗，就连一般成年人都有可能被治疗中伴随的痛楚击垮。

    我以为不去回想就代表已经遗忘，直到和那时候相似的不安从脑海闪过，我才发现这段记忆已经深烙我的身T，想忘也忘不了。

    事情的发展就像六年前一样，我的视线渐渐的模糊，等到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即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再次清醒，围绕在我身边的除了宇杰和怡君外，还有泪眼婆娑的mama。

    「小希，没事的、没事的……」我还没开口便被妈紧紧抱住，她边轻拍我的背脊边哽咽的低语。

    我看向在妈身後的宇杰和怡君，他们的脸上充斥难过及担忧。

    「夏太太，王医生找您。」护士亲切的嗓音打破众人凝重的沉默。

    妈放开了我以後，偷偷地拭去还挂在眼角的泪水，虚应一声随即离开病房，留下我们小孩彼此对望。

    「小希，医生已经帮你做过全身检查，报告好像晚点就会出来了。」宇杰在我病床旁的椅子坐下，怡君听闻也说些鼓励我的话，然而，想到「报告」两个字，我不由自主笑了出来。

    宇杰和怡君因为我的笑面露错愕。

    不用等报告出来，我早就知道结果如何，为什麽你们还要抱持趋近於零的希望？

    我的内心绝望地嘶吼，可表面上的我却只是迳自的傻笑，笑到後来眼泪沿着脸庞滑落，怡君看着也哭了。

    「小希，你别这样……」宇杰用他已经泛红的双眸静静的凝视我好久，我张嘴想要说什麽却又发不出声音。良久，他轻轻的将我拥入怀中，我边流泪边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觉得自己的心隐隐作痛。

    稍晚，王医生来到病房的时候只剩我一个人，mama去张罗我住院需要用到的东西、宇杰和怡君已经先回家。

    他先是语气温柔的问我身T有没有b较好？我乖顺的和他客套几句後，直接切入正题：「医生，结果是我根本还没有康复，对不对？」

    「那个……」

    「你不用和我拐弯抹角，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抱歉，真的很遗憾。」王医生将报告结果交给我，他没有像一些b较年轻的医生会接着讲一些JiNg神喊话，而是语气严肃的告诉我：「这次治疗肯定会b之前更难熬，但如果你选择放弃就真的结束了，萌希，我一定会竭尽我所能帮你，你自己也要坚强去和病魔对抗。」

    我的目光落向被我cH0U出来的报告，有些茫然、有些无措、有些愤怒、有些惆怅，种种情绪将我包围，教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还没到坦然和我的Ai情说再见的年纪，可我又怎麽能不放手？

    和宇杰各种可能的未来及幸福，在确定我的生命已经仅存不久的那一刻便全部应声而碎。

    即使我还Ai他、而他也Ai我，我们都不能再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