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佣-玫瑰与谎言_我家那两只幽灵总是在吵架 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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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那两只幽灵总是在吵架 上 (第1/2页)

    00.

    我叫伊索·卡尔,来自法国。

    我将成为这座庄园的第四位拥有者,从那位叫约瑟夫的先生手里接过这把样式繁复青铜钥匙的时候,他这样告诉我。在遥远的东方四不是个吉利的数字。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有着迷人的吸引力。

    手续交接的那天,外面突然下起了不小的雨。约瑟夫先生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色,面带微笑的对我说,他希望自己在离开这个庄园之前,至少还能再喝上一杯热咖啡,好在等待这场不请自来的雨停下的过程中不显得无聊。

    我自然没什么意见,谁能够粗鲁的面对这样一位仪态优雅的先生呢?他就像是从欧洲中世纪里的贵族油画中走出来的,举手投足都显出几分尊贵之态。

    唯一叫人不好意思的是,约瑟夫先生大概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看待,说话时经常过分的体贴和温柔。不过我们并没有说太多的话,他坐在屋檐下喝着热咖啡,静静的凝视着雨滴打落在草场上,如同一幅静态的油画。不论是光影还是构图,这幅画作都无可挑剔。

    我欣赏着他,但这个微凉温度让人有些贪恋起被窝里的温暖,我感觉可能有点困了。

    在我的意识逐渐昏沉时,身体的感知却异常清晰。约瑟夫先生从对面站了起来,为我披上了一件外套。他真是一位温柔的好先生——在我彻底睡过去之前脑海里只剩这么一个念头。

    耳边的声音非常嘈杂,我听见了两个喋喋不休的声音,期间夹杂着约瑟夫先生一两声温和的劝阻。

    我被吵醒了。

    但是就在我睁眼的瞬间,所有吵闹的声音都如同潮水般退去,只有约瑟夫先生仍然欣赏着屋外的这场大雨,仿佛是在倾听一首优美的小夜曲。而我所听见的一切都不过是荒诞的梦境。

    “醒了。是太冷了吗?”约瑟夫先生问我。

    我真是太失礼了,再不能找出来像我这样没礼貌的家伙了。竟然就这样在人家面前睡了过去,我低着头羞愧的不知如何回答他,只能庆幸自己有戴口罩的习惯,他不会看见我熟透的脸颊。

    “或许我应该把窗户关上。”约瑟夫说着站起来,轻轻关上了窗户,又施施然坐了回去。“看这架势我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要来听我讲个故事吗——当做咖啡的报酬?”

    我点点头,在这个短暂的间隙里又一次听见了一声嬉笑。可我确定约瑟夫先生是没有笑出声的,他虽然总是含着浅浅的笑意,但是他不会发出声音,他所有的动作都保持在一个规范内,得到完美的控制。

    我回过头去看,当然什么都没能找到,只在回过头的瞬间看见了约瑟夫先生微微皱起的眉头。

    “对不起。”我慌忙道歉。我并不是故意走神的。

    “别紧张孩子,这不是你的错。”先生笑着安抚我,并且告诉我他不会因为这个而生气。

    然后约瑟夫开始讲他的故事,确切的说,是这个庄园的故事。这栋庄园的第一人主人,据说是一位英裔贵族,生前是一位优秀的皇家画师。

    “生前……请您等等。”我打断了约瑟夫先生的话,我真是个糟糕透了的人,但我必须要搞清楚这个问题,“您说……生前。”

    “是的。”约瑟夫微微一笑,“不要害怕,这个庄园已经非常古老了,如果我愿意把他捐出去的话,说不定还能作为一个景点。”

    “这样啊。”我有些讪讪的。

    他是一位自恃清高的叫人生厌的贵族,有两幅画非常出色,但是它们都失传了,所以你可能没有听说过。其一是在讴歌一百多年前伦敦的那位杀人魔,取名开膛手。听闻看见那副画的人都会在一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那年伦敦,迷雾深处传来女人的惨叫,然后鲜血的气味、玫瑰馨香混杂着潮湿的雨水一道飘入鼻子。

    甚至有人说,这幅画就是真正的开膛手,他的画作可以为他杀人,一百多年前根本就没有开膛手杰克,只有这幅画,但是警察不可能逮捕这幅画。没有证据的警察们只好对这个迷案听之任之,悬而未决。

    另一幅作品画的是一位阳光下的廓尔喀雇佣兵,如果说《开膛手》让你感受绝望和恐惧,这幅画一定可以让你充满温暖和希望。年轻的雇佣兵擦拭着自己的军刀,他的身后盛开着大片大片的玫瑰,阳光折射在他的眼睛里。他分明没有在笑,但所有人都觉得他笑了。

    奇怪的是,画家为他选择了蓝色作为瞳孔的颜色,可是在深处却能看见奇怪的黑点。有人说那黑点或许只是没有画好的颜料残余,或许是作者想要画出阳光折射中的阴影,但是失败了。言而总之,大部分人都觉得那是一个败笔。

    “但我不这么认为,”约瑟夫说,“我想,也许他是在看一个人。那个人的影子印在了他的眼睛上。”

    “什么样的人呢?”我不由自主的问道。

    约瑟夫先生却摇了摇头,笑了笑,答非所问。“据说历史上那位臭名昭着的开膛手倒是有一位雇佣兵恋人。可惜开膛手自己的故事没头没尾,也没办法考证这样的小道消息是否准确。而且就算有的话,大概也是个杀人如麻的家伙。臭味相投的两个人才能合拍嘛!”

    “咳咳”——又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声音。我一惊,慌忙四下看了看。

    “真抱歉,我恐怕有点着凉了”约瑟夫先生捂住嘴,小声道歉。

    我扭回头迟疑的看着他,“是……这样吗?”

    “说起来,从一个低微的、野蛮的、粗鲁的雇佣兵身上怎么可能看到希望的笑容呢?这个画家也真是奇怪——太怪了!”约瑟夫摇摇头,甚至向我征求认同,“您觉得呢?”

    “这种事情,也很难说吧。什么阶层的人都有资格积极向上的啊,就算是雇佣兵,也有选择的权利吧。”我想了想,回答他。

    “您真是个浪漫的人。”约瑟夫笑了笑站起来,他的咖啡见底了,“和您一起生活的小姐一定会非常幸福”——这话又让我有点脸烧烧的。

    “看来今晚,雨是不会停了,我可以在这里多停留一晚吗?”

    “当然可以,您还可以住在原来的房间。我可以永远为您留着。”我笑了,好像生活中多了一个人也没自己想的那么可怕。

    01.

    这个庄园修在一座山上,地理位置非常偏僻,在一开始我打算买下它的时候,为数不多的朋友们就曾经阻止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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