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攻x黄宗伟」无主之地(单性/竹马双恶人)_蚂蚁洞和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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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蚂蚁洞和狗 (第2/3页)

候年龄还很小,小孩子通常有什么说什么,我就直接问他,我爹扇了我一耳光,有点疼,他性情暴躁,但不是因为我的问题,而是因为他近期又亏了钱。

    他偶尔回村看我,他来的时候我们一家人都很害怕,包括那个很坏的奶奶,还有我的外婆。他在房子里我们就不出声,走路也是蹑手蹑脚,他的屋子里到很晚都点煤油灯,凑近能听到他翻账本的声音。我之前养了一只黄色的小土狗,这只狗我很喜欢,它会转着圈咬自己的尾巴,也会轻轻用牙齿扯黄宗伟的裤脚。

    它看我们经常待在一起玩,所以它觉得黄宗伟也是它的主人,它蹭他的小腿,爪子放在他的鞋面上开了花。黄宗伟很冷漠,他的视线围着小狗打转,他的手低垂着,不愿意摸它。有小狗的那段时间,他对我的态度变得很不好,放学不再等我,自己一溜烟就跑回家。

    即便如此,我知道他喜欢它,他从来没有自己的小狗,也没有什么朋友。他需要我的小狗,可他不愿意表现出来,因为他很嫉妒我。这些想法令我那段时间非常得意,我明白他的感受,我和他有相同的体验。在东翰林村漫长的童年里,我的生活像野草一样杂乱地疯长,我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盯着他,我的视线追随他如同白色幽灵一样瘦弱的背影,那些都是我嫉妒他的证据。

    这只小狗陪了我一个多月,直到我爹回来,那间屋子半夜又点起了煤油灯。阴恻恻的夜晚万籁俱寂,我睡在我娘的怀里,听到门外一声辽远的狗叫。我坐起来,我娘拉住我的手臂,我对她说:狗在叫。她说:你快睡吧。她可能没听懂我的话,我又说了一遍狗在叫,她不耐烦了,拽着我,小声说:你快睡吧!

    我便躺下来,狗叫到半夜,不再叫了,我也慢慢地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去院子里,看到我的奶奶装了一只黑色袋子,我没有管,直接跑去学校。

    那天我最快乐。整整一天,黄宗伟对我的态度很好。他主动跟我说话,来借我的橡皮,他说我的橡皮上印的图案很好看,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橡皮。这是他第一次恭维我,让我很受用。他又说我的字写得很好看,还有我的手——他把他的手放在我的手旁边,他的手比我的手小了一圈——“你的手像男人的手,”他淡淡地微笑,“女孩都喜欢你这样的手。”

    他把我夸得心花怒放,放学邀请我一起回家。他像小女生一样拉起我的手,带我去了我们之前掏蚂蚁洞的地方。他放开我,让我在这里等着他,他把书包扔给我,自己跑开了。我等了大概有十分钟,他提着一只小小的铁壶过来,那只壶很小很小,像茶壶一样,盖子上锈了一圈黑色的痕迹。

    他弯下腰,把壶里的水倒在那个蚂蚁洞里。那是一壶guntang的开水,落下来的时候发出瀑布一样巨大的响声,冒着热气,滋滋叫个不停。黑泥全被冲了出来,洞里溢满开水,不大一会儿反出很难闻的浑水,像呕吐出来的一样,流了一大片,上面密密麻麻黑色的小点,有几块死蚂蚁,像羊粪球一样。

    好玩吗?黄宗伟转过头问我,我笑得直不起腰,对他说:好玩。

    他背好书包,一只手拉着我的手,一只手提着壶,一走一走,壶盖左右滑动,铁一样的响声。那个时候,他问我知不知道二氧化硅,我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是化学,我没有那么高兴了,我很惭愧,我说我不知道。他说水晶的材质就是二氧化硅,我更难受了,我也不知道水晶。我思来想去,认为他在炫耀他的化学知识,我想起第一次化学考试,他比我多考了十分,霎那间,方才的快乐消失不见,我的情绪又笼罩上一层阴云。

    走到我家门口,他松开我的手,他说出我毕生难忘的话,他说我的心就好像水晶一样剔透,他提出要跟我永远做朋友。黄宗伟把他的手心放在我的胸口,我的胃火烧火燎。我回应他,覆上他的手,我说那就做一辈子的朋友吧。他很满意,露出那个云淡风轻的笑容。

    我推开门,迫切地想见到我的狗,我想下一次要让他抱我的小狗,他还没有抱过。我翻遍了里屋外屋、还有院子,都没有看见小狗,后来我娘回来了,她才告诉我,我的狗早上就死了,尸体也被奶奶装进袋子里扔掉了。她又说那天晚上狗发疯,屁股上的毛被火燎掉一大块,绳子也莫名其妙被解开了。

    它一直发疯一直叫,冲进那个我们都不敢进去的屋子,然后我爹把它打死了,用板凳,一下一下把它拍死了。我睡得太沉,什么都没听到,我娘听到了,我奶奶听到了,我外婆听到了,但她们什么都没说。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我,她们的目光很担忧,她们在围观我,我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她们觉得我要跟那只狗一样发疯了。如果我抓狂,她们会很忧愁,但如果我没有任何作为,她们依然会很忧愁。为了所有人的期待,我只能铤而走险,我是在为她们牺牲,刚开始感觉并不好,很不公平。

    我冲进我爹的屋子里,没有敲门,我用方言向他破口大骂,里面的污言秽语都是我从村里人和同学的嘴里听来的。他站起来,怒火冲天,头发都要竖起来,他连着扇我耳光,恰逢我换牙的时期,我的脸高高肿起,从嘴里吐出一颗带着血沫的牙齿,那味道真是恶心。他把我打个半死,要我跪在家里的祠堂下悔过自新。

    家里的女人们在门外偷偷看我。她们在流泪,神情惊慌,目光满含同情,这个令我感觉很好。我有点遗憾我的同学没有在场,最重要的是,黄宗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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