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某人的七世秘辛_第七十三章把这一世赔给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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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把这一世赔给你 (第3/3页)

蛊之人远超预期。许是萧夙自己也知道他这法子并不稳当,能成十之七八就算侥幸了,所以即便拦杀了他,也仍有不少人撑不住,没能幸免于难。”

    照北胤的意思,今日枉死之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其中死在水茫茫的,估摸也有数百,毕竟谁都没有想到,萧夙竟一点余地不留,对自己人也下了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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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见那片废墟时,北胤想起一件事来,领他到了处安置伤员的小院,带他见了一个人。

    那肤色如蜜的男子带着镣铐躺在榻上,左膝下空无一物,很显然冰室倒塌时他也在里面。

    北胤在一旁说:“听说这人是萧夙用蛊养出的药盅,救他出来时,他像是在念叨你,我不知如何处置他,白天问了七坛主,七坛主说等你醒了再拿主意。”

    他记得自己所欠人情,便说:“虽然不知他如今算人算蛊,但若没有萧夙,他似乎危害不大,加之他帮过我一次,就当还他人情,等他伤好放他自由吧,能找到他家人更好。”

    北胤想了想,“他的容貌很有些特点,不是中原人,倒很像西域人,真要查起来,或许还更容易些。”

    “说起西域人,我倒认识一个。”他说着看向北胤,这一看就让北胤也想了起来。

    但北胤却很是紧张,急忙揽了这事儿,“那就交给我去打听吧,不用夜副楼主亲自去问了。”

    “你找得到人?”

    “找得到,找得到!”北胤不好说自家七坛主发疯时把阿喑靡家底都查烂了,就差冒着两国交战的风险去把人家皇子给杀了。

    苏孟辞只是笑了笑,他大约明白北胤的意思,自己当然也不想去招惹别人,不出面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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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已经定了,北胤也不想拖,便着手去办了,而他自己则慢慢逛到了那片废墟前。

    也不过半日功夫,许多痕迹就被清扫干净了,他来时,叶不凋正带人搬抬着断壁残垣,两人只是在盘龙江见过几面,他记得这人对陆葵的忠心耿耿,本以为对方多少会有些敌意,却不料撞面时,叶不凋不仅没有对他露出嫌色,反倒算得上客气地拱了拱手。

    他于是好奇起来,留了叶不凋,向他问起自己离开盘龙江后的事。

    那时戚无别换血救他,他却走得决绝,陆葵怒骂哭诉,却被幡然醒悟地戚无别忍无可忍地出手重伤,即便所有人都觉得戚无别疯了,可他自己却清楚自己受了多大的欺骗隐瞒,起初或许无意,可后来陆岳父女对他的一言一行都早有算计,否则也不会把当年在场之人杀了个干净,只怕他察出一丝端倪。

    戚无别消沉了许久,懊悔了许久,直到听闻他的去向后不要命地来找他,再到后来掌了权,彻底不受陆岳父女裹挟,表面上仍是七坛主,实际已是真正的总坛主了。

    叶不凋问他想如何处置陆葵时,他看得出这人对陆葵的恻隐之心,但倒不觉得奇怪。

    再坏的人,在某些人心里也是有分量的,他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陆葵了。

    他只说:“日月无光的事,自然是戚无别做决断。”

    叶不凋却皱着眉,欲言又止地望着他。

    这人比他自己还清楚,别的不说,但在陆岳父女的事情上,只有他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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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其实叶不凋根本不用担心,无论是对陆岳还是陆葵,他都没有非杀不可的理由,尤其是对于从前的事,即便那些过往让戚无别痛苦不已,可他却觉得陆家人对戚无别,比自己前世要好得多,所以他最没有立场指责。

    除此以外,还有更重要的理由让他保下陆岳父女的性命。

    “日月无光是陆家的日月无光,从来不是戚无别的。七坛主可以换人,总坛主却不行。”

    他这话叶不凋一时不能明白,但即便不说出来,他也知道戚无别一定是明白的,毕竟那人很早就说过,想和他一辈子隐居山林,甘愿自废武功一无所有地和他走。

    但叶不凋也不打算追问,即便不清楚缘由,可他这话里对陆葵的宽怀已经很明显了,叶不凋对他大为改观,站起身来真心实意深深一礼。

    他也不必再多说,转身沿废墟走了一圈,估摸着位置差不多了便停了下来,正想找人把这处坍塌墙体先清理出来,便看到一片模糊鬼影似袅袅青烟般从木石堆中钻了出来,再一眨眼,就看清了是黑白无常一左一右牵着一个半大孩子。

    他一看见那孩童的模样,便诧异得皱了眉,而那幼童模样的幽魂被牵着还不老实,直叫着要找夜斐,瞧见苏孟辞后,便恶狠狠踹了上来。

    那一脚自然什么也没有踹到,直接从他衣摆上穿了过去,他看得哭笑不得,仰头还没发问,黑白无常便满头大汗解释起来。

    “他虽已成年,身形智力有所长进,但是心神性格却和十几岁时一模一样,所以魂魄才会如此这般。”

    他低头打量了萧夙的魂魄一眼,这人模样与他当年去杀萧忡时一般无二,虽然魂魄的模样仅仅是种象征,可看久了,他却觉得十分贴切毫不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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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夙年幼时还是一头乌发,脸rou软白,这一副模样咬牙切齿起来,实在怎样也看不出狰狞,倒像只呲牙咧嘴的病猫。

    见怎样瞪他踢他,都没有用处,萧夙反倒突然安静了,仰头看着黑白无常说:“夜斐,我要夜斐!”

    黑白无常拽他走,他却钉死在地上般一动不动,还扭头朝那废墟张望,愈发不讲道理地撕抓起来。

    苏孟辞听得头疼,揉着脑袋说:“夜斐是如何死的,你自己都忘了吗?你不老老实实去酆都,怎么和我师父重逢?”

    “你骗我!他没有死,没有!”

    “好好好,我在骗你。”他看向黑白无常,捡起个铜板一扔,也不管他两个接不接得住,就自顾自地说,“替我多拖他一阵,好让我师父和戚孤鸣投胎时跑远一些,让他生生世世和我师父阴阳两隔,千万别撞面。”

    这话一出,萧夙脸色一变,不顾被镣铐拘住的两手,自己拼了命地就想往地下追去,还不忘愤恨咒骂,说些夜南风必死无疑、戚无别永世不得超生的狠话来,看得黑白无常瞠目结舌。

    他不以为意,冲两位鬼兄抬了抬下巴,说:“顺便奈何桥上多替我扇他几耳光,让他下辈子都别忘。”

    萧夙撕挠得厉害,黑白无常都嫌累,便不与他多说了,既然这鬼自己急着走,他们还耽搁什么?

    二鬼向他别过,带着阵阴风从他身侧飘去,他弯腰把掉在地上的铜板捡起,在一片明显被火烧过的墙根下蹭了点白灰,然后转身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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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白无常刚一回头,就见个亮闪闪东西飞了过来,习以为常地,一截红舌就给卷了接去。

    “收了我的贿赂,可得替我办事了。”

    黑无常“嘿”了一声,扭头一看,那铜钱已粘在了白无常舌头上,二鬼只得低头看了看萧夙。

    成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片鬼影消失后,他才回神来做自己的事,虽然请人帮他一道清开了木石堆,可地上却只有一大片白灰,听人说了才知道,救出他们时,蛊虫都被萧夙招去,成了自焚的助力,虽然后来离奇下了场雨,但这处的火还是烧到了很晚。

    苏孟辞叹了口气,他师父那尸身一烧,本来就被折腾得不好收拾了,何况又掺了萧夙的骨灰,如此一来就做不到让师父和戚孤鸣合葬了。

    夜斐生前被两人纠缠不放,死后还摆脱不开,好在黑白无常拿了钱就得做事,下一世的夜斐和戚孤鸣,应该能得个清静美满了。

    他还是将白灰都收了起来,直接托人带着一封信送去十二楼,请那里的同门替他把师父安葬。

    到了这一刻,抬头看天,他才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觉得再没有什么比此时的无债一身轻还要畅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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