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 (第1/2页)

    就快到家了。

    今天是在新家生活的第186天。穿过这条巷子，就能看见院门口永不倒塌的神像。

    我的神有金sE的头发，金sE的眼睛，b太yAn耀眼一点。

    “爸爸，”

    我小跑过去，抬头只能看见他下颌的胡茬，“我想伊路了……”

    他垂首对上我的目光，似是询问。

    “长老院那些小孩…太没意思了。没人在认真训练。你之前说有人已经开了念？”

    父亲没说话，牵着我往屋里去。

    我边走边唧唧喳喳抱怨。

    刚来那阵，他忙着别的事。留我一个人在屋里做基础练习，或是看书——我不讨厌看书，只是看久了思绪难免飘远。总有些字词引发无端的联想。

    不久前我才被允许参与长老院的训练。到现在为止，探索新生活的乐趣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父亲摆好餐盘和碗筷，拉开椅子坐下，不动如山。

    我在心里叹口气，搂住他的脖子，把脑袋埋过去，浸泡在充满安全感的T温里。

    他误解了这行为，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背，缓缓道：

    “……想回揍敌客？”

    “不想，”我答得g脆，“我不是要回去，只是……”想和伊路一起训练。

    我实在受不了这里的小孩，总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我没朝下说，慢半拍地醒悟——到流星街后，爸爸再没提过揍敌客了，大概希望我快快忘记？

    虽然爷爷和舅舅对我不坏，舅妈还总给我买漂亮衣服——母亲绝不会买的那种款式，惹得她变脸sE。伊路暗中较劲的样子也很好玩。

    但爸爸他，应该是很不喜欢揍敌客的。

    他没让任何人看到mama的‘尸T’。或许和我曾杀掉的动物或目标一样，尸T的心脏被取出来了，眼睛里也不会再印出我。

    我不想看到这样的母亲，她应该永远高高在上。

    爷爷说是她疏忽，因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又说对手不强，本不该如此。说她太过傲慢，轻视生Si。他反常地絮叨了很久。

    母亲那样强大，就算傲慢些……我弄不明白。

    我被一种复杂又陌生的情绪裹挟住。

    一向热情的舅妈，对mama的Si未置一词。

    当时伊路站在她那侧，用那双和我妈肖似的大大猫眼看向我。他好像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囿于凝重的气氛，没发出声。

    母亲若真的Si了，她的眼就不会再焕发光彩或盛载情绪，是不是和伊路更像了？这让我嫉妒。

    笼罩我的这个，复杂又陌生的情绪，应该是恐惧…还有悲伤，因为我在颤抖。

    如果一向遵守规则的母亲一次放松神经就失去生命，换作我，会做的更好吗？我不想面对这样的“Si亡”，也无法接受被猎物反扑的结局。

    我第一次对成为杀手的宿命产生质疑。

    父亲带我离开时，这颗悬着的心好像一下落到实处。虽然心尖上密密麻麻的战栗没有就此止住，但只要父亲在，这种感觉只会懒懒躺在那，不会变成切实的动词。

    我不想再回揍敌客了。

    父亲会永远保护我吗？

    “爸爸，我不当杀手了，但我得变强。”长老院的懒散氛围实在不适合我。

    我满怀期待地看向他，等待一个答案。

    他只是凝望我，像在读取我，眉目间写满犹豫。

    父亲在担忧什么？

    在他深邃的金sE眼睛里，我看见了我的金sE眼睛，这场景仿佛某种神迹。

    不知等了多久。

    “伊洛丝……”父亲的声音低沉得像叹息，“爸爸可以带你去外区，我曾经的居所。但，那里会很脏乱。”

    他眉头微蹙，停顿了一瞬，像在烦恼如何措辞：“……会有垃圾山，空气也不g净。那是最初的流星街。”

    “你来训练我，不行吗？”

    为什么舍近求远？

    “也许有些东西，在我身边，你就无法学会。”

    他停顿了会，又补充道：“揍敌客的试炼也在那附近，我和你母亲……是在那里相遇。”

    我没再问下去了。

    那么，会很快和伊路重逢吗？

    已经做好决定就没必要拖延，我们在第二天清晨出发。我收拾了没看完的书带着，父亲默许了。

    眼前场景的改变是瞬间发生的，像被什么屏障生生截断。几乎是走出三区的同时，铺天盖地的恶臭就冲入我的鼻腔，连呼x1都变得困难起来。从一区出发走向流星街的另一侧，像在观看文明无声崩塌。

    四区的建筑物稀少，甚至说得上破败，视野里的人却成倍数地增多。

    这样的不连续感像梦境一样毫无逻辑。

    父亲的速度极快，我们当天就抵达了六区。

    此时已经临近深夜，教堂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