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多看、多听 (第1/1页)

    第85章、“多看、多听”

    谢辰没想到的是，一走出教室，他便看到谢凛多少有些懒散地靠在楼梯拐角处，手里拿着个电子板在忙，看到他出来才收起来，示意他跟上自己。

    ……谢凛这么个大忙人，居然就在教室外生生地等了自己一节课？谢辰不由在心里吐槽。再说了，这位这么长时间不在自家大哥身边，他还真怕大哥找他要人……

    跟着谢凛下了半层楼梯后，谢凛推开一扇标着“休息室”的房门，等谢辰进去后十分自然地顺手关了门。

    因为没有外人在场，谢凛对他的态度稍稍放松了几分，但仍足够恭敬：“以六少的身份，完全可以把这里当主宅——没有比这里更容易护得住谢言极的地方了。”

    谢辰皱眉，刚要开口，谢凛已经抬手按了按，继续道：“主人的意思是，让您看看别人主奴间是怎么相处的。没有人能同家规与惯例抗衡，言极不能、您不能，我与主人同样不能。您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现在您要多看、多听，然后多想想，您愿不愿、能不能放弃那些作为代价的东西。”

    这么多年来，谢辰还是第一次听到谢凛对他说这样长的一段话，一时间只顾着惊讶，反而没有立即反应过来谢凛的意思。

    谢言极在一旁神色复杂，眼神黯然地垂了头。

    谁知谢凛看到他这个反应，稍稍皱眉，对谢辰道：“六少，我能单独跟言极说两句话吗？”

    谢辰回头了一眼谢言极，顿时心疼，带了两分迁怒地故意挑刺道：“你刚才说……你也不能？那你与大哥是闹着玩的？”

    “……”谢凛还没有如今几乎能止小儿夜啼的赫赫声名时便受够了这种被故意挑剔的难堪，从没放在心上过，更别说这么多年下来，他与谢凌的关系早不是几句话能动摇得了的。只是，说这话的是谢凌捧在手心都怕摔了的六少，他也只剩无奈了。

    谢凛不能跟谢辰争辩，更懒得争这个口舌：“六少若是想知道什么，还请直接问主人。”

    不过让谢辰这么一搅和，谢凛顿时失去了嘱咐谢言极的兴致，淡淡道：“学校里其它事会有琰洲少爷慢慢带您熟悉，丙肆与丙拾已经在您的宿舍候着了。如果六少没什么话要带给主人的话，谢凛就告退了。”

    谢辰不是第一次在他这儿讨个没趣儿，对着谢凛冷冷淡淡的模样有些讪讪，也没好意思再提他刚才要跟谢言极说话的话茬，应了一声便看着他出门了。

    可惜，被谢凌宠得肆意而任性的谢辰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和谢言极错过了什么。

    当谢辰与谢言极回到教室时，那位叫师岳的老师已经走了。

    谢琰洲殷勤地迎上来喊了声“六叔”，在班里被捧惯的他见谢辰兴致缺缺的模样有点尴尬。

    “有什么事么？中午再说吧。”谢辰也不会刻意为难自家的子侄，淡淡道。

    谢琰洲“哎”了一声：“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凛叔交代过了，让侄儿给您介绍一下学校的规矩——当然，规矩不是约束您的，您听听就是了。”

    谢辰应了一声：“中午边吃边聊。”

    谢琰洲这才恢复了精神，笑嘻嘻地应了。

    这学校每天只有四节课，上午、下午各两节，学生们上不上课、回不回家也几乎没人管，只需因为安全问题报备一下就可以。上午的两节课结束便到了午饭时间，谢辰同谢琰洲一起去了食堂。这学校本就学生不多，还有一部分学生只偶尔来吃一次，因此谢辰与谢琰洲到的时候里面也没几个人。

    由于学生们都是贵族，食堂完全没有散座，只有半开放的卡座与私密的包间。谢琰洲看了看谢辰有两分好奇的目光，便带着他找了个安静的卡座坐下。食堂的奴工并不多事，一直安静随侍，等他们开口点菜才上前来，点完菜便又退到一旁候命。

    谢琰洲亲自帮谢辰倒了杯水，已经介开口绍起来：

    “六叔，咱这个班呢也是这儿的第一班了，您也看到了，都是咱这三家的子弟。咱这里也不分年级，只有甲、乙、丙三段，甲段是像我与六叔这样成年的，年龄嘛基本等于外头的大学；乙段是外头中学生的年纪；丙段是小学左右。六叔您来的时候已经介绍过了，加上您班里现在就十个人，成家子弟一向多些，也数他家的会玩。”

    说到这里谢琰洲偷看了眼谢辰的神色，见他并不怎么有兴趣的模样便没再说下去，继续道：“正相反，柳家子弟一向少，也不怎么同我们混在一起玩。”

    说话间菜已经上齐，谢辰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后谢琰洲才拿筷子，谢言极也才跟着动筷。至于谢琰洲带着的两个家奴，皆跪侍在一旁。

    “至于老师们呢，有几个是本家长辈，多数还是三家的家奴——唔，柳家连家奴也没派来几个人。按这儿的规矩，家奴们上课前换了衣裳才算老师，下课脱了讲课的长衫是要请罚的。不过一般来说，请完罚就翻篇儿了，咱在学校里再见了他们就不能再为难。不过若是哪个招惹了您也有法子——”

    谢辰见他卖关子，看了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还给谢言极夹了一筷子菜，倒也不催。

    谢琰洲心下暗暗发了句牢sao，乖乖继续：“他们每个月都有考核，由学生来评等，共有‘上、中、不合格’三等，咱天字头的班只要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学生评了‘不合格’，他这工作就算到头了，或者降为奴工，或者出去另谋出路。”

    “这没了‘老师’的身份，普通家奴还不是随您磋磨？”

    谢辰本心不在焉地听着，听到这里眉头皱了皱，觑他一眼。这话……听起来像是已有先例。

    片刻后，见谢辰没问详情，谢琰洲也就没细说前事，另挑了些七七八八的杂事来讲。

    随着谢琰洲的叙述，谢辰终于明白过来谢凛说的“多看、多听”是什么意思，嘲讽一笑——大哥难道还怕自己不明白自己这身份给谢言极的压迫有多厉害吗？这一点，早在寒假时自己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