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太阳升起的模样（4） (第1/1页)

    最後我的愿望还是没有实现，因为可馨先交了男朋友。

    她在寝室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顺便表示想和男朋友一起看烟火，高冷的脸上浮现难能可见的红晕。

    我们当然是拿抱枕围殴她一顿，却也不忍破坏她幸福洋溢的模样。

    b赛圆满落幕之後，草地上大家簇拥着拍照，相同的颜sE被打散後各自聚拢，各sE啦啦队服的人影纷杂，像是要把最鲜明的sE彩涂抹在青春的白卷上。

    我在去找罗瑀暄的路上被几个人拦住，不甚熟悉的高中朋友和大多数人一样，殷切地想为青春留下纪念。我看着镜头有些尴尬的微笑，这样的纪念只是一种象徵，最後只会留下几张很少翻动的合照，占据手机的记忆T。

    若琳被拦下的次数b我更多，几个nV孩围着她兴奋的笑闹，「等等和我们一起看烟火吧！」

    还来不及出声回应，若琳立刻被拉走，她的声音被簇拥着慢慢带到很远的地方。

    罗瑀暄正好目睹了这一幕，轻笑着慢悠悠地走来，「结果只剩我们两个了。」

    「是啊！明明说好一起看的。」我故作轻松地开口。

    我们一起走向田径场，那里是观赏的最佳位置。

    展露青春模样的短裙，鲜活的汗水和脸上闪动的亮片，我偷偷看着那样的她，忽然觉得只和她一起看烟火也不错。

    最後若琳很有义气地拒绝了邀约，赶在烟火施放前找到并肩坐在矮墙上的我们。她边哇哇叫，抱怨我们都不接电话，边坐到罗瑀暄的另一侧。

    明明应该是更贴近我心中愿望的场景，心底却莫名升起那麽一点点小小的失望。

    众人的惊叹声划破天际，绚烂的烟火升空，璀璨的光芒扩散至整片夜空。各sE火花参杂着点点银光，流光溢彩，像是某颗星星在漆黑的夜空中突然爆炸，诞生出更多星光。

    「你看可馨那个叛徒。」罗瑀暄在我耳边低声说道，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可馨和一个男生坐在不远处的矮墙上。

    他们肩并着肩，双手交叠，抬头看着灿烂的夜空，好像这就是全世界。

    「校庆时和喜欢的人一起看烟火，就会获得幸福。」

    若琳讲着传说的声音忽然历历在目。

    虽然不像可馨和男朋友那样，但坐在我身边的，是可以在夜空下拥抱着哭泣、在黑暗中并肩等待日出、在末夏的夜sE里一起看烟火的朋友，也是我心中无可取代的存在。

    我抬起头，也想在绚烂之中，看见幸福的模样。

    花火一簇簇绽放，跳跃的光洒落满地，罗瑀暄靠上我的肩膀。

    「校庆快乐？」

    「超烂。」但我还是笑出声，她也被情绪感染，笑得乐不可支，震动和着心跳从靠在一起的地方传递过来，一路抵达心脏。

    「校庆快乐！瑀暄跟温温都要快乐。」

    感觉肩膀又沉了沉，若琳的声音从罗瑀暄身後悠悠飘来。

    我几乎忘了还有若琳。

    最後一丝余光消失在夜空中，方才的快乐似乎被稍稍抚平，有GU说不上来的感觉在x口聚拢。

    散场的人cHa0众多，我们悠闲的在人群中载浮载沉，也不急着抵达目的地。

    「小若！」

    「啊！在这边！」若琳兴奋地朝着远方挥手，三个nV孩g着手走来，看上去都是系上的同学。

    若琳熟门熟路的迎上，也g起她们的手。罗瑀暄则退後几步，留出空间给我们，她的身影很快地被下一波涌上的人cHa0淹没。

    几个nV孩七嘴八舌地讨论要不要去夜唱，刚刚已经和系上几个男生说好愿意载她们。

    「珞予要一起去吗？」那nV孩微笑着探过头，礼貌X的问了站在若琳身後的我，看上去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亏她还记得我的名字。

    「没关系，你们去吧！」我也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朝着罗瑀暄离开的方向走去，「还有人在等我。」

    推开人群，就看见罗瑀暄坐在一旁的矮墙上，晃着两条纤细的腿发呆，我远远的才要走过去，就注意到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你怎麽回来了？」

    「若琳跟她们要去市区玩，我跟她们说我不去了。」

    「你不一起去吗？」她试探似地又问了一遍。

    「可馨跟着男朋友应该不会这麽早回宿舍，我怕罗暄暄一个人在宿舍太寂寞会哭。」

    「我才不像你呢！你才孤僻又怕寂寞。」她嘴上损我，看上去却十分开心。

    「走这里吧！」她拉起我的手腕，在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後转了弯，眼前又是交叉路口。我向来不喜欢改变，喜欢守在安全范围，却任由她带领我走进树林深处。

    「这是我发现的秘密通道，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很少人，很适合散步。」

    「天气好的时候还能看见银河喔！」殷切地抬起头，她满心满眼寻找心里描绘的景致，而我看着她的侧脸。

    「虽然田径场也看得到啦，但你不觉得这里更bAng吗？像是拥有了秘密基地。」

    微风吹拂过我的脸颊，虽然不如烟火的璀璨让人澎湃，但在静谧的星空下闲适地散步，内心也隐隐被触动。

    「温珞你看！」

    远方的天空再次亮起，罗瑀暄兴奋地回头，烟火在她肩头跳跃，模糊了她的轮廓。

    「好像是加码的烟火耶！我们太幸运了。」

    一束金h的光点像朵花在天空中盛开，火光映在她眼里，一点一点闪烁。

    好多事情同时迸发──烟火、快乐和忐忑。

    和罗瑀暄单独看烟火的喜悦波涛汹涌，在浪的尖峰翻搅成不安，希望这特别的时刻无限延长，却又不想要夜空灿烂得太久，这样她就会看得太清楚我努力压抑的上扬嘴角。

    然而让我措手不及的，是手臂被抓住拉向她的力道，我几乎忘了呼x1，直到撞上罗瑀暄的那一刻。她双手绕过我的肩头，呼x1埋入颈部，而我心似烟火，「咻」一声窜至高空，绚烂盛放。

    「接下来的一年也请多指教罗！」她松开手朝我一笑，火光映着她的脸颊微微发亮。

    我们继续往前走，罗瑀暄轻轻慢慢地哼起了歌，微微领先我半个身子。

    我是被你囚禁的鸟

    已经忘了天有多高

    如果离开你给我的小小城堡

    不知还有谁能依靠

    罗瑀暄的声音乾净而纯粹，像森林里一弯淙淙的流水，直直淌进我的心中。

    那是我们第一次夜唱时她点的歌，没了磅礡的伴奏，少了直击心脏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侵略，轻轻的、慢慢的，一点一滴走进。

    盲目跟从才是最危险的，生活中的可见乃至自己好像都会渐渐失去掌握。我深知这一点，但我仍无法自拔地想跟着罗瑀暄。恍惚间好像又回到夜半宿舍的昏暗走廊，只有尽头那点些微的光，却甘愿一直走下去。

    小径不算狭窄，但我们还是靠得很近，双手若有似无地交会。最後，罗瑀暄悄无声息地从指间的缝隙钻入，十指打开又阖上。

    「晚上还是满热的耶，我总觉得这里的夏天特别长，刚来的时候好不适应。」我盯着她的手，语带轻松的胡乱抛出话题，交握的地方慢慢渗出一片Sh濡。

    我努力装作若无其事，轻轻在她手里挣扎了一下，想把cHa0Sh的掌心cH0U出。

    「我也是。」她的声音随风飘荡，将手扣合得更紧，「但慢慢就会习惯的吧。」

    她依旧略为领先我半个身子，我看不清她的表情。远方又一朵烟花升空，火光映在她的侧脸、後颈和耳根，全都染上一片火红。

    直到走到小径的尽头，她才松开手，除了这条秘密基地，神隐在烟火下的时光，好像也变成我们心照不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