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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快得像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直到我接过那罐苹果汁，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定定地看我。

    铁皮饮料罐冰凉，带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白汽。不小心碰到夏以昼的手指时，我缩了一下，皮肤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产生细密的酥麻和痒意。

    “谢了，哥你也早点休息。”

    我接过果汁，委婉地暗示他该走了。

    夏以昼的脚步却没动。

    “这几天为什么要躲我？”见我没反应，夏以昼的音量提高几分，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质问，“你从哪里学来的那些话……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那小王八蛋是谁？”

    他步步紧逼，我下意识后退，两个人像是在跳一场滑稽的华尔兹。我哥的眼睛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测谎仪，从小时候起，他就能精准辨认出我偷吃了多少颗糖。我努力装出一副毫不心虚的样子吼他，“你少管我！”

    我想要摔上房门，却被夏以昼用力攥住手腕往后扯。失去平衡的状态下，我只能胡乱攀住他的身体，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你是我meimei！我不管你谁管你？”

    “我交男朋友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

    夏以昼咬牙切齿，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按着我肩膀的手猛然加重几分力度。

    “我们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小时候尿床的床单都是我洗的，月经初潮该怎么做也是我教的，交男朋友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哥哥说？！”

    我感觉肩胛骨要被他捏碎了。

    看吧，他手劲确实很大。

    逃跑计划宣告失败，我一往后躲，夏以昼就强行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掰回来。

    “说话。”他语调平稳，我却听出了强烈的威胁。

    那双向来温柔含笑的紫色眼眸里燃烧着火焰，危险、暴虐，似乎下一刻就要将我焚烧殆尽。我不敢和他对视，他却低下头，充满压迫感地盯着我的眼睛，凑得极近。

    “躲什么，你不是挺能耐吗？都学会顶嘴了，还半夜三更和男朋友聊sao，下次是不是还要把那个王八蛋带到家里来？我告诉你，他就是个人渣！你敢带他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把他腿打断！”

    夏以昼的语气越来越愤怒，语速越来越快。我的注意力却不在他的话上了。

    距离拉近到某个阈值，一触即燃的紧绷感变得有些暧昧。夏以昼的薄唇一张一合，近在咫尺。潮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丝丝交缠。

    鬼使神差地，我闭上了眼睛。

    这样就听不见他的喋喋不休了。

    黑暗中，馥郁的男性气息越靠越近。沉稳的木质香温暖悠长，粗重的深呼吸却暴露了对方的失态。潜意识里，我觉得会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即将碰到我的唇……

    我希望会是一个吻。

    “当啷——”

    手一抖，那罐还没开封的苹果汁脱手砸在地板上，骨碌碌地滚远。

    这一下把我们都砸得回过了神。

    睁开眼的时候，夏以昼放大的俊脸近在眼前。我终于捕捉到了他紫眸中闪过的情绪：翻腾的欲望、羞愧、耻辱和负罪感……配方和我的这份异曲同工。我很想大笑，天哪，原来这一切并不是我的一厢情愿！

    这个家里有两个罪孽深重的胆小鬼，一个是我，一个是我哥。

    我决定抓住这唯一一次出格的机会。夏以昼想退后，这次轮到我抓住他的衣领，硬着头皮继续凑向前。他个子太高，要想吻到他的唇需要踮起脚尖，我努力仰着脖子，决定走出最艰难的九十九步和哥哥接吻……

    夏以昼却伸手轻轻推开了我。

    不合理的距离很快被拉远，意外的吻被及时掐断。

    我的心脏原本砰砰跳个不停，现在却像是超负荷运转的机械一般，彻底宕机。一大股酸涩的液体在心脏里发酵膨胀，压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的脸更烫了，夏以昼也是。他的脸颊烧了起来，漂亮的红潮一直蔓延到耳根，看上去格外纯情。

    气氛尴尬得让人想死。

    因为我很快意识到明天我们还得在一张桌子上若无其事地吃早中晚饭。

    为了掩饰尴尬，我岔开话题，“哥，你刚刚捏得我好疼。”

    夏以昼怔了怔，收回手。他声音低哑地道歉，“对不起。”

    沉默。

    夏以昼弯腰捡起那罐苹果汁递给我。铁皮罐凹陷下去一个小坑，饱满圆润的苹果图案因此变得残缺。

    凹陷处的的折痕有一道不易察觉的小裂缝，粘腻的果汁从里面漫出来，弄湿了我的手心。

    兜兜转转，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夏以昼的态度软和了下来，“别耍小孩子脾气，和他趁早断了。你们不合适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可我觉得合适。”

    夏以昼急促地呼吸了几下，似乎在平复自己的心情。然而我的思绪却飘散开来，想起了他自慰时性感的低喘。

    “你还小，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好好念书。我不是不准你谈恋爱，只是你这个年纪，根本不懂什么是爱。等你长大了，接触的男生多了，到那时候再谈恋爱也不迟。如果你找到真心爱你的人，哥哥也会祝福你们的……”

    得了吧，他明明也没谈过恋爱！

    我飞快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