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身（三） (第2/2页)

的存在，不说不行。她不希望别人误解她的儿子和孙女。

    赵妍丹在雪山脚下转经祈祷了两周，周辛楣说，你可以回家了。赵妍丹说，我不能多住一段时间吗？周辛楣说，你是有工作的人，你迟早要回去的。赵妍丹说，很快就要退休了，而且丧假还没有结束。周辛楣才说，先回一趟你家，我同你一起，之后要不要再回来就随便你。

    于是周辛楣和赵妍丹又回席家。赵妍丹一回来就看见席箐和周海壹端坐在沙发上，怀里的栗宝换上特别可爱的美乐蒂套装，真像一只白兔子。赵妍丹还没能完全想起周海壹的许多事情，因为周海壹压根忘了她这一茬，但赵妍丹通过周辛楣想起了很多周海壹的边角事件。她想起席箐和周海壹交往的事，甚至依稀记得她问过席箐是不是和周海壹分手了。

    周海壹耳朵通红地举起美乐蒂栗宝，一鼓作气道：“其实栗宝是我和席箐的孩子！”

    赵妍丹手里的马克杯咻一下就落了地。栗宝被吓了一跳，倒是没哭。

    她下意识去收拾一地狼藉，周辛楣托住她的手臂，让赵妍丹听完。

    席箐说：“这事说来话长，妈，栗宝是周海壹生的，不是找代孕，我们还没疯到做这种事。至于为什么现在才让你知道……”

    “……是再不说就真的再也说不出来了！”周海壹一口气补足了席箐的话。这种令人尴尬的、难以解释的事，当然要在早期阶段就说出来。难道还得等到栗宝都上小学了再通知赵妍丹吗？

    赵妍丹一副非常混乱失措的样子，愤怒或者不满是没有的，纯然是意想不到。席箐走过来扶着他妈坐到沙发上，周海壹非常狗腿地把栗宝递过去，问赵妍丹要不要抱一抱她。席箐看出来周海壹的忐忑，怕赵妍丹不认。怎么可能不认？赵妍丹虽然是人类，虽然偶尔有刻薄和冷漠，但那是她的生存环境所导致的。

    赵妍丹的眼泪像扑出来那样，一下哭得花容失色，两只手稳稳地托住栗宝，眼睛却在找纸巾。席箐赶紧抽了纸巾过来，赵妍丹仰起脸，竟然像少女一样大哭出声。一时间家里三人都不知所措，周辛楣接过纸，似按似敲地用纸吸干赵妍丹的眼泪，赵妍丹抽着鼻子，垂头打量栗宝，“我对席箐都没有这种感觉——她真的太小、太可爱了……为什么啊……难道壹壹其实是女孩子……”

    “赵阿姨，我是男的。真的。”周海壹也抽了张纸，他被赵妍丹的哭声震撼得汗都下来了，“栗宝很乖的，你逗逗她，她完全不会生气也不会哭。”

    周辛楣非常头痛，她说：“你们长了嘴但是两个人都说不清最基本的事，真让人上火。”

    这不是不敢说吗。周海壹和席箐可会看脸色了。不知为何，周辛楣非常有周家大家长的感觉，大概是周家现在终于凑齐了三代人，有点家族的样子，否则只有两代，这大家长压根就当不起来。周辛楣做过记者，虽然多年前就失业，但她总结事实的功力相当强大，长嘴就是特稿。赵妍丹全程微张嘴巴听完了。

    赵妍丹听完的第一句话是：“我还以为我死后，一柜子的爱马仕都要送去二手市场贱卖掉，但现在我们家小公主可以全部继承了！”

    周海壹：“哇……”

    席箐：“……妈，你……”

    周海壹：“挺好的，赵阿姨是我喜欢的资本主义风格。”

    席箐一看现在形势很对，干脆就把自己的工作情况抖了出来。席明远还活着的时候，整个席家就是一盘散沙，就算三个人同时在家，却还是分崩离析的。赵妍丹听完过量的信息，人处于剧烈的欣喜之中，偶尔会展现出突然的冷静，她说：“栗宝怎么办？我知道这个任意门是很方便没错，但是……”

    席箐缓缓道：“我想自己带。”

    周海壹一头问号，“你要怎么带？你不也要上学吗？！”

    席箐淡定道：“我上学的时候，可能要请我妈或者周阿姨帮一下忙，但我一放学就会把栗宝接回来。我可以不去钟山大厦现场办公的。到我们毕业那年，栗宝也已经两岁了，我就申请带娃办公。我已经问过公司了，他们说没问题。”

    “席箐，你这样真的衬托我非常不孝欸——”周海壹装模作样地捂嘴惊讶，“你不觉得你有点疯狂吗？我在C市，你在B市，赵阿姨在A市，我妈在雪山山脚，你要把我们家变成十字路口吗？”

    赵妍丹这时候才想起什么，把栗宝交到周辛楣手里，飞奔进卧室，出来时手里攥着两个红皮房本。

    “那就这么决定吧！反正辛楣可以开任意门！我们就在家里的墙上装三道门！这样大家都能经常见面了！”赵妍丹摊开房本，“C市那边我不清楚，但是这本是B市的大四居，这本是我们市的别墅，选一套！奶奶我马上就把房本改名过户给我们栗宝！”

    周海壹在心里默默道，怎么感觉剧本不对啊，这样看上去我真的很像是带小孩来捞一笔的捞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