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疑云 (第2/2页)

然在白日醒来，让周海壹停步。周海壹便站在树下，佯装玩手机，又过了几分钟后，B面让他去找快递小哥取件。一根圆筒，发件人一看就是留了假信息，收件人则是席箐，周海壹当下就拆了快递，等他意识到这样做很不好的时候，手上的文件已经摊开来，一目十行地进了他脑海。

    原来这就是周辛楣说的，B面会对席箐造成的影响。

    这明明就是把一个好端端的人变成疯子。

    人做了错事，便会惯性地一错再错。周海壹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将纸筒连带报告带回了宿舍，藏在床内侧，用被子掩盖。三天过去了，他竟然没有一点想要把报告带回去给席箐的想法。难道他是在等吗？等什么？等席箐主动问他？可周海壹也明白，他不想席箐怀疑自己。不然，钟山计划再补发一份好了。

    但，B面提醒周海壹不就是为了让周海壹隐藏这件事吗？周海壹心中的退堂鼓敲得震天响，更多的还是不知道钟山计划想做什么，难道真是为了席箐好？还是说他们在挑拨离间？

    躺了半个钟头，只是睁着眼睛直盯天花板，脑海里一项一项过那些数据。

    周海壹是学医的，他知道这些数值很不好。

    他不是早就撤出B面了吗？就算，就算B面能对席箐施加影响，但总不能是无止境的吧？否则岂不是席箐一旦沾上周海壹就无可逃脱了？

    周辛楣是不是知道什么，所以让自己不要靠近钟山计划？周海壹无法自控地这般想着。他们会把席箐当小白鼠吗？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疑问像黑洞，无限膨胀，无限引力，自旋自转，最终把周海壹的所有思绪全部牵扯进这一黑洞的问题中。

    “最近你还接到你说的那类没有来电人的电话吗？”

    吃饭时，席箐忽然这么问道。

    周海壹仔细想想，他其实接到过两次，但他都自然地让那电话响到停止，任凭它这么过去。所以周海壹摇了摇头，他的确没有“接”到。

    “那就好。最近你身体怎么样？”席箐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周海壹笑笑：“你每天和我住在一起欸，怎么问我身体怎么样？难道看不出来吗？”

    席箐想，有些问题是rou眼看不出来的。不是今天杨梦舒找他，席箐压根不知道，他的大脑已经出了一些问题。大脑皮层具有可塑性，但有些变化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可塑和可逆是两回事，他不知道自己属于哪种。如果可以，席箐希望周海壹健健康康。

    “要不要去做个检查看看？我还是有点担心。你最近不是老说犯困、头晕吗？”

    周海壹脸上依旧挂着笑，假装自己因为被关心而欣悦，可他心里想：你知道了什么吗？看来钟山计划还是联系你了。其实我让B面查一查就知道，他比我们想象的都要精通网络这类工具。“可是医院开门的时候我都在上课。你想带我做什么检查？会花很长时间吗？”

    “唔……可能需要的时间不会太短。”席箐参考了自己的检查时长，这样回答道。

    “那就等我考完试之后再说吧。你呢？你的身体难道有哪里不对劲吗？”

    “我很好。”席箐淡定地舀汤，“你当我犯疑心病就行。”

    其实就在这番对话后，席箐仍然没有怀疑过周海壹。只是周海壹心里有鬼，这种心虚的劲头很难消去。

    当夜，周海壹与席箐睡在一起，他们自从告白之后就抱在一起睡觉了，有时候晚上还zuoai，不过今晚他们二人都没有兴趣，两人竟然一起失眠，看彼此都知道对方有心事，而又担心自己的心事被发现。

    到底没说开，周海壹一夜忐忑，最后还是出了下策。

    他让B面重新跟随席箐。不要进入席箐的体内，不要控制席箐，不要在席箐身上折腾出任何的伤口。只是监视席箐而已。而周海壹，他彷徨迷茫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几天过去，他竟然没有拿出解决的办法，白天醒来周海壹就决定打直球。

    没办法和周辛楣说自己的想法，毕竟周海壹最终的目的是把自己的所有事实坦诚告知席箐。这件事上，周海壹已经决定先斩后奏。

    那么，就只有从钟山计划这边入手。

    “十二月二十八日，上午十一点零八分，大厦出口，SPC－47第二次建立通道完毕，状态良好，通道维持时间预计为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到一个半小时。”

    杨梦舒口述，旁边的员工记录。通道出口是席箐曾经住过的那间房间，从浴室的镜面浮出的人是周海壹。

    “谢谢你，周海壹，我们会认真记录这个通道的所有数值。我们根据上次建立通道的数据建立了模型，我们尽快谈话，这样你还能按时回去。”

    “……”

    周海壹粗喘着，没有余地回应杨梦舒。不知为何，这次前来，他好像耗费了过多的体力，竟然比他上次什么都不知道那回还要辛苦几百倍。上次的通道持续了三天，这次只能持续最多一个半小时。周海壹只能归结于自己的技术不熟练，周辛楣只教了个入门。

    他缓了好一会儿，时间又浪费了几分钟，周海壹才扶着墙壁站起，说道：“我已经完成了约定，你们呢？在电话里说的，还算数吗？”

    “当然。我们老板在会议室等你。”

    杨梦舒要扶周海壹，周海壹却甩开了他的手，明确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