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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3/3页)
“你就不觉得白天有白天的乐趣吗?”卫庄问。 韩非顺势想想,倒还真有些道理,可白日宣yin于他到底还是有些放肆了,叫他想起了前朝那群耽于享乐的臣子……还有他父王,顿了顿问:“你想在哪儿呢?” 1 卫庄瞧他那谨慎的模样,凑过头吻韩非的唇:“你想在哪儿便在哪。” 韩非眼皮跳了两跳,心说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哪门子昏君说出来的,转念一想,卫庄也不是什么君主,如今自己也不过一届闲人,奉陪倒也无妨,嬉笑说:“你成日里就没点别的事?” 【11.3】 张良收到流沙的来信的时候,夜色已深。 书信简短,他翻来覆去看了几回,却好像还没能理清这其中的内容。 最后张良的目光落在绢布底端的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落款上,字迹和印章都是卫庄的,这倒是千真万确,他一时竟有些失神,信上寥寥几笔,只说请他去太行东面流沙的暗桩与故人一叙。 故人。 张良知卫庄这么写,是以防这封信中途被人截获,他将信一收,心中开始打鼓,时局混乱已久,当年的韩国便是权贵们若非青山埋骨,就是不知所踪,而能让卫庄称上一句“故人”的…… 人死还能复生,难道是苍龙七宿?又或者,韩非从一开始就并没有死? 张良定了主意,让人暗中备了次日一早的马车。 1 两日后,卫庄从库房里找出了一把木剑。 当年他初入鬼谷时,所用的就是这样的木剑,其实他在更年少的时候就已持真剑杀过人,卫庄还记得拿到木剑时心中多有不满,一晃竟已过去那么多年。 他将木剑执起,闭目片刻,接着运气朝前一记直劈,浅棕的椴木在剑气下发出“嗡”一声尖鸣,卫庄骤然睁开眼,脚下的青石板上已是一道醒目的裂痕。 卫庄将剑身一转,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击,他却觉得胸前内一阵气血翻涌,他抬起执剑的右手,见手背上的青筋凸起,竟好似在微微颤抖。 而那并不是因为乏力,而是异常的亢奋,他心里清楚。 江湖上盛传鲨齿为“邪剑”,连登剑谱的资格也没有,卫庄不太在意他人排的名次,也从没觉得这剑有什么邪祟,但眼下他情况特殊,除了少使内功,他心想改用木剑或许也会有所帮助。 可这么看,所谓的益处却也十分有限。 他在几日前给在张良写了信,听闻对方如今已是小圣贤庄的三当家,想来繁忙,不知打算何时动身,小圣贤庄与此地的路程莫约三五日,具体也看路上的天气与路况。 卫庄与张良有些日子没有相会,偶尔通信也都是分享情报,流沙有杀手组织的手段,儒家亦有其身为大门派的便利。 卫庄垂眼看了手里的木剑片刻,听到一阵脚步声起,距离相当近了,他心头一跳,意识到刚才他运气试剑时竟然连周遭这样明显的动静都没能察觉。 1 这对一个杀手而言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咚咚”一阵清响,是有人叩了叩门。 仓库门本来就是开的,卫庄定了定神,抬头正见门外韩非笑眼弯弯地朝他看来:“卫庄兄。” 卫庄放松了些许,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他切身感受到了世人所谓的柔情,他紧绷的心绪好似被人轻轻抚平,微笑了一下:“这么高兴,是有好事?” “既然卫庄兄这么说,那便是了。”韩非笑着说,他察觉到卫庄刚才情绪不对劲,但旋即又调整了,走上前看了看卫庄手里的木剑:“咦,你还有木剑。” “学一门新剑法时,用木剑能更觉其要领。”卫庄解释说。 韩非点点头:“刨除杂念么。” “是,”卫庄想起自己放在书房中的鲨齿,“也有人说,金石铸就的兵器的容易沾染邪念。” “你信这个?”韩非笑了,想了想又说,“不过或许也对,和真刀真枪比,木剑伤人总是难些。” 卫庄“恩”了一声,将那木剑放入匣中,他确实需要小心,但作为剑客,更换手中剑的意义毕竟不似他换身衣服那样简单,要是出门叫旁人看见起了猜心,反倒平添麻烦。 1 “所以你刚才说的,”卫庄问,“究竟是什么事?” 韩非从袖里取出一物递过去:“有来信。” 卫庄接来一看,绢布上以陌生的字迹写道:“我已至机关城,倘若是内息相冲,或可一看。只是此事凶险,能耗上半年的还闻所未闻,” 写到这里时,那信上的笔锋一顿,似是久久未决,“闻”字末尾的一勾顿了,几乎凝成一个墨点,后头又接道:“机关城内遭逢重创,药物短缺,届时只能尽力而为。” 信到这里就完了,卫庄的眉梢动了一下,将信件递还回去:“谁的信?” 韩非笑了笑:“你真的不知道?” 卫庄知道来信十有八九就是端木蓉,有消息说她也是墨家子弟,辈分恐怕不低,不过那夜流沙血洗机关城时,倒没在一众墨家长老中见到她。卫庄不愿有多余的人知道他在找大夫的事,是故也未曾专门逼问,只从一门客那儿听闻那女人似乎也并不常驻机关城。 几日前他陪韩非出门去了最近的钱庄一趟,韩非给掌柜留了封信,至于信里写了什么,又究竟是给谁,卫庄没有过问。 尽管不想承认,他是怕自己一问,就……又弄得和上回在成衣店里一般难堪。 “你和‘镜湖医仙’还有旧交?”卫庄问。 1 “医仙什么的,我倒是想,”韩非装模作样叹出一口气来,“不过这次是托了一位小姐的福——” 卫庄的眼角一跳,又是女人! 他旋即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平复了一下气息:“怎么说?” 韩非何等敏锐,他能与端木蓉搭上线,还要从待在端木蓉身边那个小姑娘,焱妃之女高月公主说起,不过这些弯弯绕绕,说穿了也没什么稀奇,不如少提两嘴。 便只冲卫庄挤挤眼:“你刚才在想什么?” 卫庄一时语塞,含糊说:“没什么。” “是吗,”韩非若有所思地说,“那可就奇怪了。” 卫庄罕见有些心虚:“奇怪什么?” “我闻着这屋里的醋味,”韩非说,“还以为是谁家的醋坛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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