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非】虚传(替身,重生)_第十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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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第1/3页)

    【第十三章】

    张良抿了口杯中的茶,茶是好茶,如今的世道,在咸阳以外的地方喝到这样的茶已属难得。

    院中间或传来清脆的莺啼,张良闻声,心中却是一阵忧虑,虽然没有人点明,但韩非和卫庄之间的事,他大约也有所猜想。仔细算算,这之前韩非已经离开了十二年,韩国亡后,连红莲这样曾备受宠爱的公主,也渐渐走了出来,知道人要做出改变向前看,可有一个人却没有。

    张良与卫庄私下仍有往来,知道对方仍在十年如一日地寻找韩非当年的“死因”。

    可是为什么?

    其实他早该想到……在最初,韩非叫出那声不合礼法的“卫庄兄”时就该有察觉。

    张良大概明白卫庄的意思,也能猜出几分那究竟是怎样的“病”,卫庄不想韩非受牵连,所以选择离开。要是卫庄主动提,韩非多半不会同意,于是就转了个弯,请自己搬出荀子来引韩非前去桑海。

    张良垂眼看着茶盏中飘浮的叶片,韩非回来了,他不知情,红莲若是知悉,按她的性子大抵也不会愿意抛下兄长远赴东郡调查一块天上掉下的石头,这么说,就是只有卫庄知道。

    是只有卫庄知道,还是韩非选择只让卫庄知道?

    张良阖上了杯盖,转头看向了窗外明朗的天空。万里无云,倒是个好天气。

    书房内,韩非听到卫庄的话,搭在对方肩头的手顿了一下,这个时候要是亲吻,大约能将这问题搪塞过去,可韩非难得下了决心,并不想就这么应付了事:“那……你想我怎么做?”

    卫庄看着韩非那双清澈的眼睛,他心知韩非这话是认真询问,可他却没法给出真正的答案。又或者,他的答案简单,只是希望韩非安好,可究竟以怎样的形式……

    “我怎么想,”卫庄顿了一下,反问道,“那时我几番劝你别去秦国,最后又如何呢?”

    这话诛心,卫庄做好了覆水难收的准备,说完便沉默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无法直视韩非那双眼睛。

    可他决心的事情,该做的还是得做。卫庄心里清楚,没什么比此刻的放手更重要。

    从前的日子,他与韩非的年纪本就相差不大,仔细论起来,还要属他更年轻些,那时韩非叫他一声“兄”多少有些不伦不类。可如今却不同了。

    要是韩非不愿放,大可以由他先来放。

    至于究竟有多不舍,这仿佛成了最无关紧要的一环。

    “以前的事,我很抱歉。但往者已矣,要是你想,我可以同你一道去东郡。”韩非毫不避讳地看进卫庄眼里:“等事情办妥后,我们再同去小圣贤庄好吗?”

    他说的诚恳,眼睛里有光芒闪烁,卫庄的一颗心却渐沉下去,他搂住韩非,脸颊贴上对方柔顺的发,就这么靠上了韩非的肩头。

    韩非笑了,他从来招架不住卫庄这样偶有的亲昵,伸手拨了拨卫庄鬓边的发丝,卫庄抬起眼,这样相拥的姿势韩非看不见他眼里空荡的神色,良久,喃喃唤了一声:“阿非。”

    这个称呼除了在床上,卫庄很少叫,韩非知道卫庄近来的状态,此刻真觉得许是他答应张良前去小圣贤庄的时候太过顺口,仿佛没将他那时待在卫庄身边的承诺放在心上一般。

    这么想,韩非心中又有些过意不去,虽然卫庄练功的事横竖与他无关,但韩非总觉得,要是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卫庄大约也不会落到现在这副模样——至少,他绝不会眼睁睁看卫庄成这样。

    这些天韩非听闻卫庄这些年一直调查他的死因,动容之余,又难免觉得痴傻。如今看来,他与卫庄大抵真是一路人,竟连那股倔劲都如出一辙。

    韩非拍了拍卫庄的肩背,轻声哄道:“之后我补偿你。”

    卫庄的额头贴在韩非的肩窝上,他从前可以一直避而不谈,眼下却已无法继续回避,那股痛楚又重新翻涌上来,清晰地提醒着他离别就在眼前。

    卫庄低头又去吻韩非的唇,韩非又与他吻了一会,继而偏头避开,笑着说:“我们再这样下去,只怕子房都要过来一探究竟了。”

    他的语气轻松,态度却很明了,卫庄听出来了,慢慢松开了这个怀抱。

    “你难得回去见一趟老师,没有叫他久候的道理,”卫庄避开了韩非的视线,垂着眼说,“我刚才……”

    “哦,”韩非若有所思地说,“试试我爱不爱你?”

    卫庄的耳根一下有些发红,他与韩非虽然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可这样鲜明的情话却少有,韩非给他递了台阶,卫庄顺势下了,点点头:“我们也别让子房久候了。”

    卫庄应了,替韩非整理了衣冠,韩非打量着他的神色,出门的时候又开了口:“真的不用?”

    卫庄知他指的是与自己同去东郡,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控制面部的肌rou,好叫韩非难看出端倪:“多谢。”

    他是怕但凡再多说一个字,就无法再自抑情感,卫庄在这时候意识到原来抑制心中的疼痛和克制rou体的伤痛一样不易,不同在于,身体上的伤口会变得越来越麻木,而心中的苦楚却只会越来越分明。

    韩非总觉得他那句答话奇怪,可这暗桩不似王宫,统共没几步距离,他来不及细想,就已来到了会客厅内。

    院里的小厮已打点好了出行的马车与行李,张良本也无意久留,几人又谈了几句,便动身上了马车。

    韩非临走前转头看向卫庄,他暗中做了决定,只要那双烟灰色的眼睛里有一点别样的情绪,他就留在卫庄身边。这段日子卫庄身上的病总是叫他难以放下心来,可话说回来,这样的“不放心”或许也会成为另一种负担。

    卫庄的目光这次很平静,取出一枚木符递过去,韩非知道那大约是钱庄的信物。

    “流沙的几处暗桩内都藏了数量不等的金砖,”卫庄说,“除此之外的整钱,到时你去了桑海,凭这个,子房会告知你如何取用。”

    韩非握着那木符,心头突然一跳,一个莫名的念头蹿升了出来:卫庄这么说,仿佛两人下次见面不知要猴年马月了,脱口又问了一次:“要是你想……”

    卫庄笑了一下,没让他把话说下去:“等长公子抵达,届时桑海城内的势力想必复杂,你一路多保重。”

    要是可以接吻就好了,他看着韩非,倏而这么想道。只是眼下张良还在,韩非既然没在红莲面前现身,眼下大约也不想张良知道两人的关系。

    不,卫庄想,或许他之所以不这么做,只是怕这一吻过后,他就又无法放开那双紧握的手。

    没有人在陪伴过后还会喜欢孤独的滋味,卫庄也不例外。

    韩非心中不安,却还是暂定了下来:“你也是,卫庄兄。”

    卫庄目送他上了马车,他心中有多么难舍,脸上的表情就有多么平静,这样的撕裂带来不休的痛苦,而这样熟悉痛感令他冷静。

    这时,车上的帘布忽而又被人掀开,韩非探出头来:“卫庄兄——”

    卫庄纵身追上了马车,欣喜与克制不知各占了几分,微风吹动了韩非额角的发,他的眼角下弯,凝成一个尖尖的笑:“我在桑海等你。”

    这本是一句废话,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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