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非】虚传(替身,重生)_【第十五章】低头做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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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低头做小 (第2/4页)

知道。”

    韩非早知他会提这件事,可眼下盖聂把话讲出来,那感觉还是有些难以言喻。

    这些天来,韩非一度觉得自己已是卫庄最亲密的人,但即便是这样,也改变不了他多年从卫庄人生中离席的事实。

    朋友、爱人,这些身份都是可以变的,而同门却总是同门。

    这已是有些钻牛角尖的想法,什么“只一问”,韩非心想,他拒不承认自己也会吃飞醋。

    “盖先生想问什么?”韩非说。

    盖聂记得从前与韩非的几次会面,两人间有实质性交流的次数实在也算不上多,可给他留下的印象却是这些公子王孙们谈正事之前,似乎总要来点长篇大段的“起兴”,这次单刀直入,倒叫他有些没想到。

    “我听人说起你的伤势,”盖聂的目光落在韩非胸前的伤口上,那上面包了全新的麻布,已看不出原先的伤痕,他少见地顿了顿,“是……”

    “是一个女刺客”,韩非接过了盖聂的话,有意避开了卫庄,算是他一点私心,“那时她蒙着面,我亦不知其来历,当时她手上拿了一把奇异的剑,看模样大约是照着鲨齿打的。”

    韩非这么一说,盖聂也想起这些年确实听到过关于许多流沙,或是卫庄本人作恶的传闻,然而一半以上的都完全经不起推敲,不过是他人有意的诋毁,或是借势,这次莫非也是如此?

    “来人的身份,你可有猜想?”盖聂又问。

    韩非摇头,想了想说:“不过,她身上的感觉和一般刺客不太一样。”

    盖聂:“你的意思是?”

    “除了刺客,”韩非说,“或许她还有其他身份。”

    盖聂听出了他的弦外音,是说在“正道”上还有职务,身居要职也未可知,点头道:“原来如此。”

    【15.2】

    卫庄抵达机关城的时候,天正下起了大雨。密道设在一方断崖的隐秘处,雨水沿着顶头的岩石倾泻下来,串成了一片雾气蒙蒙的水帘。

    卫庄在那水帘前驻足了片刻,从怀中取出了一只做工精巧的木鸟,木鸟在他手掌中扑棱了两下,振翅飞了出去。

    这木鸟是公输家的杰作,原有一对,分雌雄两只,旋动机关后一只会自行飞往另一只的所在,当时他将一只交予黑麒麟手中,在三日后的今天收到了对方的传信:

    韩非醒了。

    卫庄随着木鸟穿过雨帘,他来时未戴斗笠,此时一头长发已全湿了,他却也毫不在乎。

    这条密道他此前曾与韩非走过一道,如今故地重游,心境却大不相同了。

    客室内,韩非方才喝了伤药,他一时困乏,闭眼小憩了片刻,倒梦见了一个熟人。

    那女人一袭暗蓝色的长裙,雍容华贵,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脚下一望无垠的冰原开始消融,化为滚滚赤焰,火光之中传来一声飞禽的尖啸,那女人敛起衣衽,小臂上不知何时停了一只三足的金乌。

    “你的承诺……不要忘了。”

    韩非倏尔醒了,角落里的更漏降了两刻,就快要到今夜的饭点了。

    他出神地望了铜漏一阵,手臂上忽而一阵钝痛,韩非不用掀开衣袖也知道那是身上的恶咒作祟,先前不过是被炎妃的术法压制了,才迟迟没有发作。

    这叫什么,拿人手软么,韩非自嘲地笑了一下,忽又觉这么看来,当初他鸠占鹊巢借用的那位琴师之躯,似乎还比眼下这个实打实的“原主”要好上一些。

    他摇摇头,取笔沾了墨。这间客室内没有书桌,韩非问人讨要来了一张喝茶用的小几,架在榻上好方便阅卷书写。

    这时,外头一阵叩门声起,韩非应了,而后房门打开,是墨家的侍者送了晚餐来。

    韩非同侍者道了谢,待人走后打开餐盒,却是微微一滞,只见漆黑的盖上不知怎的沾了点浮灰,若不细看倒也不易察觉。

    韩非看了那个沾灰的角落片刻,继而并指将朝略微凸起的盒盖顶部一拭,指面抬起时却不见有什么灰尘。

    若只是久置积灰,没道理只沾了一个角落。

    他的心头动了动,干脆将那送来的食盒搁到了一边,执起笔重新在竹简上书写。

    有好一会,客室内静得落针可闻,韩非写完了一段,提笔润了润墨,一面头也不抬道:“饭都凉了,你打算看多久?”

    卫庄在收到传信的那一刻便动身来了机关城,他手上本就有当时上回攻城时用的机关城图纸,加上黑麒麟当时有意留在客房的机关木鸟,倒是不怎么费力的来到了韩非的房前。

    然而卫庄来的匆匆,可真到了那扇门前,忽又有些怯步一般,这或是某种近乡情怯。

    回首这几日,卫庄有时甚至无法清晰地想起他究竟如何度过,因为自他送韩非到机关城下后地每时每刻似乎都差不多——差不多的度日如年。

    每每他闭上眼,总能想起韩非满身是血倒在他怀中的那一幕,卫庄一路来见过无数尸体和鲜血,可他却觉得没有哪次的鲜血像那回一般刺目,好像要扎伤他的双目一般。

    他无比不愿再见到那一幕,可偏偏却总要一遍又一遍地想起,反复的痛感并没有叫他麻木,于是这件事顺理成章地变成了某种自我惩戒。

    卫庄甚至不知道韩非是否还愿见到他。

    一道阴影从地板上划过,韩非甚至没听到落地的声响,他身侧就已立了一人。

    韩非对此没说什么,连个眼神也欠奉,只低头继续写他的东西,下一刻,他手上的毛笔却突然被人握住——

    韩非注意到对方握的是他的笔,而不是手腕,才要开口,有人已经先他一步:“我错了。”

    说完这句,卫庄便重新松开了手,韩非瞥了眼几上的竹简,只见最后一笔歪了,拖出长长一撇,在整洁的简书上显得不伦不类。

    韩非的神色没什么变化,抬手润了润笔:“那你说说,错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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