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进入军营被老将军刁难/荒山中两少年又遇险/剧情章 (第1/2页)

    许孟在东宫又留了足足半个月，待到身体无恙，适才离开。

    也不晓得那日昱明与怀仁帝对峙了什么，好在这漫长的半个月里怀仁帝再没来找过许孟的麻烦。

    出宫后许孟又在太子府住了六天，没再回皇庄，而是直接进了昱明的赤虎营。昱明给从那里找了一个军医的差事，许孟在冀州也看过一些医术，有了这份军差，怀仁帝再想传召许孟就须得昱明这个主将同去。

    到达赤虎营第一日，正逢昱明要去城西门巡视。昱明将许孟安顿在一处专门为他新起的军医帐，虽说许孟在这里名义上是章柟手底下的药童，可昱明离开前放心不下，还是从皇庄里叫来了几个手脚利索的老实杂役兵，放在许孟身边供他差遣。

    许孟也不晓得这么来在军营里对还是不对，眼下也就顺着昱明安排了。不过男人前脚刚走，后脚守在帐门前的杂役兵就来通传，有人从皇庄里过来说是来找许孟。

    门外竟是提着点心的叶延年。

    “你怎么来了？”

    许孟原以为是皇庄那头送行李的伙计，可看清来人，顿时一怔。

    叶延年穿着一身小厮的黑布棉衫，看样子像是从皇庄上偷跑出来的。哑巴少年一笑，拎了拎手中一打清风楼的油纸包点心，俨然一副孩童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样子。

    可军营不是城里，对外头来的人盘查得严，许孟赶紧瞧了眼四周，趁还没有别人注意，牵过少年的手腕两人走进屋。

    我听说南边来的两支军队对这里气候似乎不大适应——坐下来寒暄了几句后，叶延年以笔讲述着自己来时路上的见闻，不外乎冀州的兵、气候的变化，以及近几日入夏暴雨遽增，城里钦天监正忙着防涝封山的事。

    还好是在皇城根底下，无论郎中、药材还是人手，这里都不缺。许孟同叶延年边聊着，边思忖今晚等昱明回来，求一求他，是不是也能把叶延年留下？

    只不过两人在帐子里还没聊多久，门外便又传来一声高喝——

    “我赤虎营的兵怎能做那等低贱小厮才做的事！”那声音响亮浑厚，连坐在帐子里的许孟都吓得一惊。

    “别出声。”

    许孟朝叶延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起身从窗户缝看出去，刚刚那洪亮的声音竟是缘自一黑甲白发的老将。

    “黄将军恕罪，”门前小兵忙一抱拳，“是太子命我们守在这儿看护太子妃的。”

    黄将军？许孟把来前昱明提到过的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很快就明白，门外的黄将军便是赤虎军提督黄奉。当年是一路跟着老皇帝，在昱明外祖父麾下打下的这片江山，如今年逾七旬战场上仍是一骨好身手。

    许孟很敬佩黄奉，却确凿自己与黄奉私底下并未有过任何过节，根本不晓得这德高望重的老将对自己为何有那么大的敌意。

    可听闻“太子妃”三个字，黄奉脸上的嘲讽意味顷刻更浓了。

    “太子妃？”黄将军哼了声，“老夫可从没听闻过咱们殿下是何时办的大婚！大蔺婚事一向将就明媒正娶，没过门的算什么太子妃？”

    黄奉大声斥责着，目光顺带狠狠瞪了窗户这边一眼。许孟心下一哆嗦。

    “这……”小兵士不禁窘迫。

    “里面的人可是传言中那个许阚的儿子？”黄奉低声又问。

    “回将军，是。”另一名小兵士道。

    黄奉脸色更难看了，脸上带着遮掩不住的鄙夷。

    “咱们殿下怕是忘了，当年那许阚在朝堂上究竟是怎么勾结督察院，诬陷的咱们乔老将军。”他嗤笑，“许阚是害死乔老将军的元凶之一，他的儿子岂配做太子妃？！”

    许阚害死了昱明的外祖父？

    许孟只觉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似地——昱明从未与他提起过。

    少年错愕地看向黄奉，思绪仿佛被各种嘈杂的声音填满，他似乎明白为什么自己留在昱明身边的这段日子，尽管与许阚彻底划清了界限，却还是有人对他怀着莫名的敌意。

    “老夫听闻，昔日在那皇庄上还有一个陛下中意的哥儿，”黄奉思索片刻又道，“姓叶，工部尚书家那位——陛下到现在都还很中意。”

    “那群老书袋确实废，但比起许阚家的东西，老夫宁愿殿下要那个叶家的哥儿！”

    震惊接二连三来得猝不及防，少年又猛地转过头，诧然看向叶延年。

    叶延年也全然没料到黄奉会说这些，急忙摆起手，嘴唇一动一动做着口型，似是要对许孟说些什么，然而许孟脑子里已混乱一片，就像停罢了一般。

    “你们还守在这儿干什么？以后都想给人当小厮不成？！”黄奉指着小兵士的鼻子，“都滚去校场cao练！”

    “是！”几个小兵士如蒙大赦匆匆离去。

    黄奉也跟了出去。只有许孟，在这接踵而至的冲击里怔愣愣地僵愣在原地，半晌，才颤抖着开了口：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对殿下无意。叶延年叹了口气，写道。

    且叶延年自己也有心仪的人。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从叶延年笔下，许孟陆陆续续明白了叶延年出现在皇庄的真正缘由。

    叶延年的哥哥叶延山死于被迫顶替，顶着别人的名字死，死得屈辱。一次机缘巧合，叶延年见到了怀仁帝，想求助他替哥哥翻案。

    可叶延山即便是不受宠的儿子，但至少也是正经的尚书家公子，怎么会平白无故教人推出去顶罪？冷静下来的许孟心中不禁困惑。

    只是叶延年还没来得及回答，营帐外头便又乱了起来。竟是西北角又一营南边来的士兵因水土原因病倒了。

    “你留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看。”

    许孟抄过帕子遮住脸，拿起药箱，与营地其他军医一并朝大营西北侧赶了过去。

    大营西北侧的几个营房收编着皇甫静一事里两支两支来自南陲的军。他们是冀州南陲人，受了昱明的调令佯作援助皇甫静，但那件事情结束后昱明却没有将他们调回去，全都留了下来。

    南陲的士兵半辈子活在山峦地带，一时不适应中原入夏的潮湿气候，发起了高热。再加上季节更替的疫症，以至于这次的病竟来势汹汹。

    湿气在大营里已经放倒了不知多少壮年人。待许孟赶到，章柟人已经开始布置药了，少年上前看了眼那榻上的年轻兵士们，只见一个个不过二十来岁的青年们双眼紧闭、面目尽是死气，衣领与袖口处可见大片密密麻麻的红色小水泡。

    疫症不像过去所见过的，这次连章柟也束手无策。

    但那病症，有些眼熟——许孟目光一沉，思绪不由飘向多年前的冀州。

    可他还没来得及回想起，一道含着怒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谁让他过来的？！”

    许孟发觉不对劲，倏一回头，对上了那双如鹰般犀利的双眼。

    是黄奉。

    那锋利的目光里甚至噙了明显的憎恶，似恨不得许孟立刻消失那样。

    面对这样的眼神，许孟不免心慌，身体先于理智向旁边让出一步，接着便听黄奉哼了声大步擦肩走了过去。

    这回生病的兵士里还包括黄奉以为远房表侄。章柟诊过，垂着脸摇了摇头。

    黄奉闭上眼认命地长叹了一声。

    “我大蔺赤虎军素来视同僚如手足，”黄奉沧桑道，“军医虽不常上战场，可每每随军做的都是救死扶伤之事，在黄某眼里亦等同视之，我黄某代患病军士们谢过诸位。”

    黄奉说完朝章柟躬身一揖，一番话看似是说了作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