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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了？

    陆鹤观问不出结果来。

    下人们支支吾吾，最终等他杀鸡儆猴了一个，剩下的才七嘴八舌把事情全都抖出来了：

    锦星是个侍卫，长得与裴玄夜有八分像；他让锦星住了寝殿，出入都在一起，亲密得很；魔界不喜锦星，觉得是他的出现阻碍了陆鹤观娶妻，这才在人消失后封了大家的口。

    至于他为什么会忘了此人，这就不知道了。

    陆鹤观又返回去看那张书房里的字纸……锦星。

    “陆鹤观，我想好了，要亲。”

    他捏了捏眉心，深吸一口气，将那枚镇纸扔到地上，顿时摔了个粉碎。

    早前他和裴玄夜师出同门，一起学剑的交情。那时君子之交，平日里看着关系好，裴玄夜却是一个天性冷淡的人。得到后来，说是彼此信任的两人却因为陆鹤观入魔而决裂。

    陆鹤观不觉得自己有错，大道三千，他只是选了一条比较难走而不为世俗所容的路。等到后来满手鲜血站上了魔尊的位置，那一剑以后，他才彻底清醒：无论如何，裴玄夜与他的情谊都没有到生死与共的地步。

    他烧了画像，摔了旧物，不再去想。

    再然后，裴锦星出现了。

    裴锦星不修魔，正儿八经的干净小孩，他有想过，等玩腻了就把人送回去安置好，他要学剑就嘱咐一声相熟的仙门，他要普普通通的生活便也给他。只不过玩着玩着就把一颗心搭进去了，裴锦星问，当魔尊夫人呢？

    他也有想过，把人放在身边，像普通夫妻一样过个一二十年，毕竟他陆鹤观也没什么心力再去搞爱来爱去那一套了。

    最后裴锦星跑了。

    “十二，”他唤影卫，“去查是谁封的宫中人的口，我要名单。”

    他好像表现出来不问世事太久了，那就先杀人，再找人。

    26.

    裴锦星决定马上逃跑，毕竟他哥现在脑回路不太正常，虽说正常人是会担心自己弟弟给人睡了会不会有什么心理阴影，但是正确处理方式也不是问就不问给人把记忆抹了啊！

    然后就没逃跑成功。

    他门口的道童是新面孔，对他说，裴玄夜有吩咐，他回来前请裴锦星不要走动为好，在院子里好好休息。

    他伸手去探了探，果然探到有一个结界。

    出不去了。

    虽然裴玄夜应该不会杀他，要杀的话动动手指的事，不会又是抹记忆又是关人的，他有些焦灼。

    好容易等到了傍晚的时候裴玄夜回来了，一进门他就察觉到不对了。

    裴玄夜当然不是回来和他亲亲抱抱举高高的。

    “锦星，过来。”

    见他不动，裴玄夜抬起了手，吓得他忙倒退一步：“不要！我、我不想……我不想忘，哥哥，我没关系的。”

    “为什么不想忘掉？”裴玄夜微微一笑，似乎很温柔：“哥哥想听听理由。”

    “……没有为什么。”

    “哥哥不想让陆鹤观出现在你的世界里，这是我的理由。”

    27.

    系统被踢出世界的时候整个统一个大写的懵。

    他飞快地调动面板，发现裴锦星的意识是禁止访问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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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边的裴锦星也是真·大脑一片空白。

    我是谁？这哪儿？我来干嘛？

    哥们长得不错。

    裴玄夜端着水盆和帕子进来的，给他擦完脸了又把手擦了一遍，像在收拾家里刚刚淘气出去玩的猫。

    “我、我自己来。”裴锦星赶紧伸手把帕子拿过来了，悄悄打量这里。

    “还记得你是谁吗？”

    “……”裴锦星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

    裴玄夜笑了笑，顿时让他有些紧张。然后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到他的头发上：“我是你哥哥，是你最亲的人。我们俩无父无母，哥哥带你上山修道，疏了对你的管教。”

    “啊，我闯祸了吗？”好家伙更紧张了。

    “没有，小星很乖，只是受了点伤，可能忘记了东西。”裴玄夜牵起他的手，似乎他们俩的感情真的很好：“我们相依为命很多年了，这次你受伤我也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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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以后要跟着哥哥，听哥哥的话。”

    裴锦星点点头，见他伸出一指在自己手心写画：“你叫裴、锦、星，哥哥叫玄夜。”

    “锦星玄夜，你就是照亮哥哥的那一颗星星。”

    ……我去他好会啊。被迷的晕头转向的裴锦星只知道瞎点头，立刻决定把“听哥哥的话”刻烟吸肺。

    28.

    裴锦星还没建立起来的警惕心马上就变得稀碎了，他有怀疑过裴玄夜其实是个什么反派，但仔细想想骗他又有什么好处？

    而且裴玄夜还是个剑尊呢。

    他打了个哈欠，自从失忆醒了以后他精神就不是很好，总是睡到很晚才起，他哥也不怪他不好好修炼什么的，外间貌似裴玄夜在和人说话，他有些犹疑要不要出去。

    “玄夜？”那道长看见屏风后晃荡的人影，选择询问了屋主是什么情况。

    裴玄夜转头，道：“锦星？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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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锦星这才拽着发带出来。

    那道长的脸色微妙起来：“你们感情……可真好，夜夜抵足而眠？”

    “嗯，”裴玄夜接过那发带，拢了两把弟弟的头发，给他三两下系好，拍拍他的肩示意可以了，“他受了点伤，不大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我怕他出事。”

    裴玄夜又简单介绍两人认识了，道长便提出告辞。裴锦星见无人了才坐到他哥腿上，从衣襟里把昨日抄的经文摊在桌子上给人检阅。

    因为怕惹裴玄夜不高兴，他做得很认真。

    裴玄夜搂着他，点点其中一个字道：“抄错了。”

    他耳尖便红起来，刚开始时他并不习惯与裴玄夜靠这么近，然而他哥说：“以往我们都靠的这样近的。……罢了，你不习惯就算了。”

    还能说什么呢？裴锦星咽下所有不习惯，要抱就给抱了。

    ——以他现在的小脑袋瓜根本想不起来正常兄弟是怎么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