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我希望余生能教会你如何去爱（7881字） (第2/4页)

P啊。

    这时是五月初，人间芳菲尽，剩下一树一树的绿柳随风飘摇。后花园原本种了一片西府海棠，花已开败，只余树梢挂着几朵蔫儿h的残瓣，泥土里还半掩着腐烂的花。

    晏栩和慕如笙分别坐在石桌两侧，身旁是假山奇石和小桥流水，再远点的地方，朱红sE的墙下站着几名全身黑衣的特种兵。

    生物类保密项目无需在无人区做爆破试验，应该去个山清水秀的保密基地就行，不必万里赴疆。慕如笙的面容几乎没有变化，皮肤白皙到透光，眉眼唇角都没有添上一丝皱纹，就像封存在时间中不会变老的活Si人。

    相b之下，晏栩几乎脱胎换骨。从前根根挺立的头发现在柔软地贴在头皮上，那一身彪悍的肌r0U再也没长回来，前几年熬夜读书伤了眼睛，挺拔的鼻梁上架了一副无框眼镜，最明显的是气质，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点吊儿郎当的富家小少爷样儿，衬衫、长K、眼镜，和金融街的JiNg英浑蛋如出一辙。

    昨夜下过雨，泥土透出雨后的腥味，长久的沉默后，晏栩抬手倒了一杯茶，淡淡开口问道：“你还认识我吗？”

    “晏栩。”

    晏栩将茶杯推过去，只是微笑没有说话。

    知道不该沉默，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着相声长大的京痞都有点嘴贫，从前晏栩游手好闲时，嘴上没个正经的，去美国磨练了四年，生生把话痨憋成了哑巴，英文勉强能交流，总不能回家对着墙讲单口相声。后来语言流畅了，也能讲几个段子，但心境回不去了，被石头压着x口，喘口气都费劲，哪里还有余力笑。

    他被“姓晏”的标签坑了几回，琢磨出个反套路，不等别人把他当二世祖糊弄，自己先装成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油嘴滑舌，张牙舞爪。不等对方坑他，他先埋个坑在这儿。甭管是餐桌还是谈判桌，冷场时，他他足以将肚子里的段子用中英两种语言讲出来暖场。

    现在就是冷场，就应该讲段子。

    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无数人评价他幽默风趣。

    给她讲个她能理解的笑话，让她看看他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废物了。

    Sh润的春风轻飘飘吹动衬衫衣领，晏栩坐在冰凉的石凳上，感觉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一言不发，望着茶水发呆。尽管脸上纹丝不动，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波b一波强烈的焦灼与紧张正顺着敏感的脑神经咣咣冲撞脑髓。

    ——稳住，稳住。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晏栩笑了笑，差点嘴欠说一句“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又一想这祖宗可听不懂玩笑话，悻然咽下后半句。

    没想到慕如笙竟然摇摇头，说了两个字：“不好。”

    晏栩端着茶的手顿时一抖：“你……过得不好？”

    “嗯。”

    “怎么了？”

    “项目不如意。”

    晏栩呼出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啊，没事儿，科学研究嘛，总是有好结果的。”

    “一万个项目里未必有一个有研究价值，如果我能遇上氢弹核弹这样的项目，我愿意鞠躬尽瘁Si而后已，”慕如笙叹息，“但那是历史机遇，我每天做的只是重复消耗而已。”

    “那什么……”晏栩问，“你不想g了吗？”

    “不想。”

    “那如果你能离开这个项目，你有什么打算吗？”

    “想回清华。”

    晏栩点头：“我知道了。”

    “你是要帮我吗？”

    “怎么？觉得我犯贱？”

    晏栩咧嘴一笑，刹那间，冰冷坚y的外壳全数碎裂，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在榕树下嚣张挑眉，说“你不给我，我就脱K子”的2b小青年。

    慕如笙思索很久，平静道：“谢谢你。”

    “甭谢我，给你一个结局，也算给我自己一个交代，以后就不惦记了，”晏栩苦笑，“你多保重，还有……祝你幸福。”

    “你也是，”慕如笙似乎感觉这三个字分量太轻，学着晏栩的话，用那机械版僵y的语气说道，“你也多保重，祝你也幸福。”

    “……”晏栩喉咙动了动，最终还是没管住嘴，反击回去，“是‘也祝你幸福。’”

    集T面前从来没有个人，国家让你奉献，是恩赐。想从保密级别的科研项目轻易cH0U身，慕如笙得背上叛国的罪名，这么大个W点在身，想回清华教书继续做科研难如登天。

    这事儿晏栩Ga0不定，不得不舍了亲哥、亲爹和亲爷爷的老中青三张脸去走后门，他本想随行当个被数落的二皮脸。然而，他见完慕如笙的当天晚上，又又又又taMadE急X肠胃炎了。

    晏栩以为，这次帮慕如笙走完关系，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噩梦再长终于清醒的一天，他已经做好和别人谈恋Ai的准备啦！

    事实证明，身Tb心理更诚实。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从晚上九点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晏栩就没离开过马桶。

    偏偏晏二公子又又又又他妈犯轴了，正所谓与天斗其乐无穷，与自己斗穷上加穷！他Si活就不相信凭借自己惊人的意志力，还能治不好跑肚拉稀。

    然后他因为重度脱水被送到解放军医院住了一天ICU。

    医生护士也很好奇，本来急X肠胃炎而已，怎么就能作Si到重度脱水。上一个因“痛苦”脱水而Si的疾病叫痢疾，在晏二少这里叫自尊心。

    六月初，慕如笙离开保密基地回到北京，正式“释放手续”会在八月末办完。接下来的几十年，她会成为国家重点监控对象，不得随意出境或与身份不明的人士接触。

    晏栩回国原本是为了收购东南亚的造船厂，没想到在一趟趟因急X肠胃炎跑医院的时间里，北京城从春天绿成了夏天。他接到慕如笙的电话时，正在收拾行李。

    慕如笙的声音依然如机械般僵y：“九月开学回清华，待遇同前，多谢你。”

    “客气了。”

    晏栩举着手机，放下正卷成卷的衬衫，跨过行李箱走出门。他住在四合院的“闺房”里，也是个清净的小院子，晚上点钟，夜sE深沉，只有梧桐树上挂着的小碎灯闪着些微光。

    电